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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爹和月儿一样,长期营养不良,虽然骨头架子还算坚|挺,可肉肉较少。宽大的袍子还粘着血迹,灰扑扑的颜色映着更加灰扑扑的脸,怎么看都是大病初愈的人。
苏月白见过他没有刀疤的脸,面目清秀。可如今再看,却有些狰狞。她一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如此丑陋,心底就像破了一个大洞,冷冷地灌着风。她有点委屈,鼻头发酸,涩涩地望住孟老爹,郁闷道:“爹爹,为什么咱们孟家要受到这种不公平的待遇?冥王怎会如此记仇?”
“月儿,你还小,很多事不懂!”孟老爹揉捏着她的发顶心,温暖修长的指尖刮过头皮,有些刺痒。
苏月白咽不下胸腔里的怨气,马上鼓着腮帮子嘟囔:“就是因为不懂才会问爹爹啊!”
“若有朝一日,月儿长大了,开窍了,爹爹定会告诉你……什么是情深缘浅,相思错付。”孟老爹是个老实人,对闺女的教育也会循序渐进。在他眼里苏月白只有十六岁,从小见过的唯一的正常男人就只有自己的亲爹,若要与她谈论爱情,还有些过早。
“那爹爹先教我祝舞吧!上次听寒被我吓跑了。”苏月白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话题。她很少强迫人,也不愿意被强迫。每当为难的时候,就会为对方找好台阶。
“月儿聪明,定是一学就会!”孟老爹竖起大拇指,由衷地夸赞。她的闺女,即使是傻子,也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傻子。这就是亲亲老爹心,揣在怀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总要小心翼翼才行。
苏月白的亲爹就是如此,虽然话比较少,但每次都会有求必应。普天之下,父亲的爱永远最为厚重。
“月儿先给爹爹烧水洗澡,然后再去做早饭,那个长皇子殿下还在咱家做客呢,不能怠慢!”
“爹爹先去给殿下请安,月儿做饭去吧,洗澡水爹爹自己烧。”孟老爹露了笑,狰狞的脸蠕动着难以察觉的温柔。
苏月白点点头,扭身出了房门。她想着今日孟老爹复活,景乐之应该没理由赖着不走了。毕竟,他住得那间房是孟老爹的。
可是,当她端着白粥和咸菜跨过大堂的门槛时,却听到孟老爹卑微的语调。
“殿下尽管小住,草民睡柴房就好。”
“那怎么使得!小王岂能反客为主?”
“无妨,草民身子骨还算硬朗,不碍事的!倒是殿下难得来一趟,我们孟家万万不敢怠慢。”
“既然孟先生执意如此,小王便不再推脱了。”
苏月白听到这里,手里的餐盘抖了抖,不甚愉快地耷拉了脑袋。
还真好意思赖着不走!
她郁闷地将早饭敦在餐桌上,扭头道:“爹爹刚刚生了场大病,身体还未痊愈,依月儿的意思,还是让月儿睡柴房吧!”
对面的两个人微微一愣,孟老爹的脸青了,狰狞的伤疤也抽搐着。倒是景乐之不动声色地抿嘴,眉心浅蹙,垂手沉默。
苏月白的逐客令下得委婉,她天真地跑过去,拽住景乐之的袖管,羞涩地恶意卖萌,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地补充:“殿下,柴房可凉快了……要不月儿陪殿下赏月吧!”
她本来想着但凡景乐之有自知之明,肯定听出了她的意思。后面的这句不过开个玩笑,用装傻充愣缓解空气里的尴尬。却不想这厮脸皮极厚,刀枪不入。竟俯头倾身,摸着苏月白的额头,言笑晏晏:“既然月儿姑娘热情邀约,小王便只好从命了。”
啥?!苏月白惊骇,眼睛珠子都差点喷出来。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的顺水推舟竟然把自己给推下水了。如此一来,她不是真的要陪景乐之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皇子殿下一看就是久经沙场,眼角眉梢都放着贼光,彻底刺痛了苏月白的玻璃心。她是个老实人,最讨厌假惺惺的渣男。
可是,这次的渣男她惹不起。
“殿下,这怎么使得?宅子阴气重,晚上恐有不便,月儿还小,胡乱说得,您可不要当真!”孟老爹急着救场,憋红了刀疤脸。
他把苏月白拉到身后,含蓄地瞪了她一眼,又扭头堆着笑,等着皇子殿下回心转意。
“有月儿姑娘保护小王,区区阴气不成问题。”景乐之铁了心要把苏月白拉下水,索性狡黠一笑,那双凤眼熠熠生辉,生出的大义凛然让人发憷。
苏月白彻底战败了,懊恼地垂下头,搓着小脚恨不得甩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早知道皇子殿下反应如此之快,她就不和他玩儿文字游戏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苏月白狠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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