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3/4 页)
看着苍苍无物的天地,心里已有了八九不离的悲观预感,哑巴叔或许已经逢遇不测。
他坐在地上,望了望远处,东方,南方,西方,北方,又放声疾呼:“哑巴叔!”
没有人回应。
他又喊:“王土贵!王土贵……”
马打了个响鼻,然后四下无声。
邱石喊了几声,眼泪便落了下来。他从没有感到这么可怕的孤独和恐惧。这几年,他和邱石,以及哑巴叔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家庭一样,他们三个都是相依为命的亲人,现在亲人丢了
,他自然伤心。哑巴叔虽不会说话,但却真心对秋阳和他十分好。他虽看上去傻傻的,但生活上却教会了秋阳和他许多受益匪浅的常识。他亦师亦友,他有时像个沉默寡言的长辈,有时又像个天真纯良的孩童,这些都构成了他们能在这里坚持活下来的一个重要因素。不管曾经他做过什么样的歹事,如今他确实在这片大地上成功的改造,更别了性情。
秋阳从县里赶回来,手里拿着陆瑶给的一瓶好酒,他是想着回来带个哑巴叔喝的,他一直都好酒这口甜头,只限于条件不好,也没能常喝上,他想着这回儿那傻老头该乐癫了。刚踏进帐篷里,只见邱石一个人坐在火堆边,浑身都是干了的泥泞和草渣子,不曾收拾。
他预感不好,邱石从没有这个样子过,于是问,“怎么了?”
邱石泪汪汪的,从前一直在别人面前是个顶天立地的粗野汉,如今变成了一个委屈的孩子似的,说:“哑巴叔……没了。”
秋阳手里的酒掉在地上,没有碎,只落在那软土上。
“没……没了?”他说。
邱石抬着手臂擦了擦脸上的泥和泪,委屈道:“昨天下雨,我和他去赶马,回来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跟在我后面的,可半天他都没见进来,我就出去找,雨大了,没法往远的地方去。今天天一亮我又去找了,还是没有。”
秋阳听完,立刻冲到帐篷外,遥望着远方,各个方向,他皱着眉,思绪片刻走进来,蹲到邱石身边,一句话也不说。
跟随哑巴叔一起不见的还有两匹壮马和几头牦牛。直过了三天,天空大晴,阳光热切。他们各自骑上一匹快马在草原上疾驰着,最后在几公里外的西北边找到了几只牲口。
二人下马来,看了四周,只见一顶羊皮帽子陷了一半在土地里,周围静悄悄,只有风不断地呼呼作响。
邱石捡起帽子,看了秋阳一眼,然后都明白了。这次他们没哭了,只是心里的猜测被残酷的证实了而已。
他们没有找到哑巴叔的尸体,只好把那些他曾经穿过的衣物打成一堆,然后藏在了雾山下的老林深处,让他得以永远生活在这片土地上。
秋阳虽然一直不懂那块红兜兜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但直觉那一定是他人生中很重要的东西,现在人已经走了,他想找到一并给哑巴叔捎去,然而这几年里东奔西走搬过好多地方,中间倒是看过几次,可没在意,如今那个小铁盒子便下落不明了。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迷惘的人们在那年复了一年的光阴中体会着人生的喜怒哀乐。
如今这漫漫原野中只剩下秋阳和邱石,微微荒凉的伤感有
时会默默地爬上自己的心情,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就像是从没有感觉悲伤过一样。
☆、第三章。净土10
星期天的早上,梁栋出门到街口买了豆浆油条,回路上在报摊上顺手买了份报纸,刚付了钱才想起,家里的报纸都是直接送到传达室,每天都会送来,不用买。他握着报纸自嘲地笑了笑,继续往家去。
沈雪英起床梳洗完毕,从卫生间出来,丈夫便夹着报纸端着豆浆油条进门来。他们一边说笑着买了份多余的报纸,一边坐下来吃饭。她打开报纸,按平常她很少看时报,里面多数时政内容基本在别的纸刊上也能看到,其余的就大量堆砌着城市里发生的,与时政无关的大小事故,所以草草地扫了几眼,没打算细读。
可当她翻到副版的一面时,她愣住了,筷子夹着半截油条一动不动,随后急忙起身到书房拿来眼镜。
梁栋见她如此行为,便问:“怎么啦?”
沈雪英抬头把报纸转向他,说:“你快看看,这是不是秋阳啊”
梁栋放下筷子,拿起报纸,端详片刻,说:“是……有点像。”
沈雪英又指着那照片中秋阳旁边并排站着的人,惊问道:“那这个是谁?”
梁栋一时看不清便把报纸扯过来仔细看,然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