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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我换个住处。
乐馆最中心的位置有一套独立分出的院落,越过青泥埂上垒的竹篱后就是一小片清水的池子,有一尺多长的金鲤养在水中,而院子四下都植了一种开出蓝紫色碎花的草,暗香浮动。更里面便是姥的阁楼。
在一大早就有执事过来将我的东西移到那边去,在姥的阁楼边又有间从水池上架起来的小阁,那里历来是已经被内定下入宫的乐师为了更精进琴技的幽静住所。
当我抱了自己的一套随身的衣服搬过来的时候,姥也在。从小阁挑出到水池上的廊间有架美人榻,姥正靠在上面歇着,面前撑起扇屏风,我知晓有外客入内,正要退下,却看见在她面前了摆了几件东西。
陈列在漆案上的是一套上等的茶具。
“您这是……”我开口问道,姥却向我摆了摆手。
我收声,走过去在姥的身边站定。
笼中的铜碳箅下面星火无声闷燃,不时有一串亮红游走在灰白色的碳灰间。压扁了的顾渚紫笋茶饼,正放在上面煎着。铜碾和承都是新的,虽比姥茶室中的制式小了很多,但是上面铸造的款式都是时下的风尚。新设的风炉旁还有一架镏金的盐台,只有一捧大小,上面笼着的罩子上却极其精细的用铸件作出了妙音鸟嘉陵频加的花样,岑差着叠成一朵闭合的莲花。
“掐丝炭笼一釜,黄铜镏金茶碾一套,镏金银盐台一架,外加十枚顾渚紫笋茶饼。”姥随手将盐台的盖子打开,里面堆着碾过的细白粉末。
“真是心细的人。”
“礼物都在这里,请大人签收吧。”屏风外的廊下面躬身站着一位皂衣男子,看来这套茶具就是由他送过来的,姥挥手挡了我下,自己走出屏风,取了笔蘸了墨,那个男子立刻微蹲,姥便在他背后写了收签,又道:“我们这姑娘也在,您们主子还有什么交代的,就在这说了吧,她听的见。”
男子躬身结果了姥的收签,抱拳向屏风后的我施礼,朗声道:“公子请姑娘莫怪他上次造成的事情,今日奉上的薄礼算是一点心意,望能博您一笑。”
说完此话,男子便倒退着在执事的引导下出去了。
我怔在当场,看着这一套的奢侈的茶具,一时间的有些转不过思绪。
姥从屏风外转过来,拿起挂在金色炭笼上的小夹把茶饼翻了个身。我看着她的背影渐渐的开始微抖。
“姥?”
女人回过头来,笑的像是芙蓉初开:“还有五百金的礼钱送交乐馆,姑娘这一次可是遇到了贵人。”
她笋指微垂,点定了桌上承了茶饼的陶盒。
走到桌边跪坐下,我打开茶盒的盖子,里面有一方素签,上面落了款小字:一时强求,另君受过,十分歉疚。从月染处得知荀姑娘并无大恙,心下稍安。另望姑娘能于今日午时来城东集萃居,备下薄酒略表歉意。
这签上的字迹笔画虽然颇为刚劲,口气间却是藏了些温和。
可仍旧是让人觉得无法悖逆。
想了会儿,我将手中的签纸放在姥面前:“您的意思呢?”
“去看看吧,估计会是和您谈那个事情,”姥止住了话,等着廊外的执事走到近前向她低语了几句后,便摆手将他支开了继续说到:“真被咱们猜中了呢,能和司乐伎部舞官交往上的必然是高官家的公子——我留了个心眼,差他们去看来人的骑的马,果就见了鞍上铸着‘武’字。如此说来,这位公子定是当朝皇后的嫡系。果真是这样,那可是前世修得的机缘,能和皇家贵胄连上关系,对姑娘将来的前途有大大的好处。今日你去与他相见,最好能把那件事情定下来。”
说到最后,姥的声音几乎就淹没在空气里了。
我低下头,知道那件事是什么意思。鹏今日送来的礼品礼金已经把那事情摆在了明处——他要做我的供养人。如此一来,在他支付礼金的日子里,我便要按乐师的规矩成为鹏专署的乐伎,他可以在任何时间提出过府演出,甚至可以要求我委身于他。
想到这一步,在秘藏之地的夜羽先是一凛,随即便轻松的喷出了几个碎音来↑定是笑我现在满面绯红的窘态。
垂手从地塌的矮脚桌上捏起那盏瓷碗,轻胎薄釉,手指从碗外滑过的时候,可以看到指尖上的微红在碗壁上游走,这盏是姥送过来的,如纸般薄,却是白瓷做成,说是珍藏已久的物件了,好和那些茶具相配。
“那位公子相貌人品如何?能选如此风雅之物相送的定也是个儒雅之人吧。”铜碾开始压碎茶饼,姥一边动作着一边问我,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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