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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晓得。”叶浔笑道,“我自幼得您和外祖母教导,不惹事,也不会怕事。”
“那就行。”柳阁老又叮嘱道,“平日不可骄纵,却也不能委屈自己。若是有不如意之处,定要告诉我。记着,有势而不借势,并非有风骨,反而是愚蠢。你娘在世时,就是太倔强,何事也不愿意让我们为她做主撑腰,这才……”他叹息一声,“你断不能走了她的旧路。”
叶浔不想老人家伤感,忙笑着点头,“我这些年麻烦您的时候还少么?您要是懒得管我,我才会找地方哭去呢。”
柳阁老神色一缓,“这也是以防万一。若我没看错裴奕,他必能帮你遮风挡雨,我享福的日子怕是不远了。”随后也不多留,起身离开。
叶浔看得出,外祖父欣赏看重裴奕,但是还不能完全信任。一代权臣,对谁都不能轻易放下全部戒备。外祖父这次出手,是给杨、徐、宋三家添堵,也是做给裴家看的,算是先礼后兵。知道轻重的如裴奕,看得出老人家用意,只会为她高兴,一如既往地对待她;不知道轻重的如前世的宋太夫人,会愈发反感柳家,想将她拿捏得死死的。
柳阁老刚走,孟宗扬来访,直言要见叶浔。
叶浔记着前车之鉴,怕他横生枝节,又因裴家与他毫无牵扯,不便见他,索性命人将他请到花厅喝茶,命竹苓前去询问他有什么事。
孟宗扬懒洋洋地坐在花厅,对竹苓道:“别人都是上赶着见这个见那个男子,你家夫人倒是好,处处躲着人不见,好没意思。”
竹苓听了没好气,不搭话。
孟宗扬却摆一摆手:“如实转告你家夫人。”
有毛病!竹苓气呼呼地回了内宅,与叶浔说了。
叶浔微微一笑,“回去告诉他,我知道了,他若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竹苓又返回了花厅。
孟宗扬喝了半盏茶,这才道:“我是为了柳之南而来,问你家夫人想不想听。”
“没别的话了?”
“暂时没有,去传话。”
竹苓气得不行,又跑回正房。
“跟他说,你是我信得过的人,有话只管与你直言。”叶浔笑道,“你也不用急着回去,用些茶点补补力气,等会儿坐着青帷小油车过去。”
竹苓笑起来,“好!”
孟宗扬等了两刻钟,竹苓才慢吞吞地返回。
孟宗扬睨了她一眼,“你不会是在半路睡了一觉才过来的吧?”
“我家夫人体恤,让奴婢用了些茶点,坐着青帷小油车来的。”竹苓笑嘻嘻的,“侯爷有什么话只管慢慢说。”又将叶浔的话重复一遍。
孟宗扬服了,只得直言道:“柳之南这几日并不安分,以去书院看望兄长唯有,每日前去城西的书院,缠着书院的祁先生请教学问。我寻机见了她一面,问有何能帮她的,她说如果我能说服祁先生收下她这女学生,定当感激不尽。一个女孩子,有这般行径,原因不难猜出吧?你家夫人若是愿意她像个傻子似的误了一生,只管继续躲清闲不闻不问。”
竹苓愣了一会儿,才将这些话完全消化,神色随之一整,急匆匆去告知叶浔。
叶浔心头突地一条,放下了手里的书卷,让竹苓问孟宗扬:“为何有耽误一生的说法?”
孟宗扬直言不讳:“祁先生样貌绝佳,文韬武略,如今孑然一身,也是个痴心人,偏生他的意中人……已不在人世。”
叶浔听了,半晌说不出话。前世,柳之南是不是也对那位祁先生一往情深,偏生不能如愿相守,所以才誓死也不出嫁?最无望的感情,便是这样吧?
“问问淮安侯,他找上门来,想要我做什么?”
孟宗扬直言道:“柳阁老、柳之南的双亲、叶家,都没人能管得住她。她任性惯了,花招层出不穷,若说还能有人能约束她,也只有裴夫人了。方便的话,请裴夫人将柳之南接到府中小住,婉言规劝。”
叶浔听了,想着也只有这条路能试试了。“告诉他,我会尽力照他的意思行事。再有,问他一句,为何为了之南做这些?”
孟宗扬知道目的达成,又开始没正形了,对着竹苓振振有词:“绝艳倾城、行事有分寸却跋扈的女子,都是我要敬而远之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