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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落在碧衫少年怀里。
接过纸,碧落默默将上面的图注文字诵记于心,片刻,双眸一阖又复张开:“我记住了。”
双掌一合,把纸笺夹在中间,白嫩的手渐渐发出异样红光。蓦地一扬手,整张薄笺已成灰烬,随风飘散。
“……你的化蝶神功又深一层了……”短暂沉默后,雾中人悠悠地道,激赏中又带着惋惜:“你真的还要继续练下去吗?这门奇术虽能在短短时日内将不谙武艺的人变成高手,其实只是把常人数十年的精气神血都提聚在一起罢了。你练多一日,就减少一年寿命……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怎么可能停手?”
碧落冷冷一笑,望着缓缓走近面前的水银色人影:“我已经练了十多天,难道你要我前功尽弃么?若不练化蝶神功,我焉有如此快就学会你的荡魄魔音?呵,再说,当初也是你教我的——”
“我是看你求成心切,才想到这奇术,没想到你居然二话不说就练了……”君无双微微垂落眼帘,优雅明澈的脸容在雾里朦胧隐现,叫人看不真切:“我现在,有些后悔教你了……”
“为什么?会早死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碧落一点也不客气地回敬,手心在袖中紧紧一握——君无双,你可知道,我多么盼望能早日练成神功!你可知道,我每天要花多少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镇定地站在你面前!站在杀了我最重要、最亲之人的你面前!
不过,我倒是很感激你教我武艺,不管你是何用心。所以,当我大功告成的时候,我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就当你传授我武艺的回报罢……
“……你的仇恨心太强了……”
丝毫没有因为碧落的无礼言语生气,君无双只是用那双变幻万千、似能看透一切的魔眸凝注着他,轻声一叹——
“你有时,太痴了……为了一个已死的人,值得么?……”
狠狠瞪了他一眼,碧落扭头就走,他可没心情陪仇人聊天。
“碧落,哪天你练功时血气逆行,就不要再继续了……”轻幽叹息萦绕耳边,碧落脚下一顿,随即迈开大步,比来时更快地走出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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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毒杀小王子!整个朝堂一片呱噪,有些平素与太子走得极近的臣子都提心吊胆,惟恐被牵连进去,有些已在思量元帝会改立哪位王子为储君,也好早去巴结。一时金殿上个个暗怀鬼胎。
元帝当即将太子废为庶人,正询问群臣如何处置这弑杀亲弟之人,一人闪出班列,却是曾当过太子太傅的孟御史,他极力担保太子绝非凶手,必是有人栽赃陷害。
元帝尚未出声,那李丞相已跳将出来:“孟御史,那几十个人证难道是假的么?你这般说,分明是藐视圣上。难不成此事你也有份,才如此急着为凶手开脱?”
孟御史气得说不出话来,元帝本就心烦意乱,当下传令将孟御史一并押入天牢,择日再审。有几个臣子原本心有疑虑,想替太子求情,但见孟御史下场,谁还敢往刀口上送?顿时殿上鸦雀无声,直到退了朝,众人才纷纷小声议论着,各自散去。
翌日小王子出殡,皇城一片悲戚。百官待得回朝,却惊闻天牢失火,太子被烧死狱中。但这火势却也蹊跷,只烧了关押太子那一间,其余人犯安然无恙,显是有人故意纵火。那烧得焦碳也似的尸身抬上金殿,元帝不由大恸,毕竟是父子情深,他两天来连失两个儿子,怎受得了这打击,竟瘫倒在龙椅上。
群臣正乱轰轰地叫宣太医,那纵火之人已然被刑部擒住,押上金殿。他倒是出奇爽快,一五一十招得清清楚楚,原来是那一干王子共同出的主意,买通宫人毒杀了小王子,再嫁祸与太子并派他火烧天牢,如此一举便除掉元帝的两个嫡子。
他口齿伶俐,声音又响,金殿上人人听得明白,尽皆哗然。
元帝怒到极点,手脚乱颤,只叫将那些逆子统统处死。想到枉死的太子,心口剧痛,骤然间双眼一翻,就此一命呜呼。
翔龙天朝三十三年,元帝崩于朝堂。
太子已死,众王子又身负大罪,自然不能继位。李丞相为首的一班大臣力拥元帝幼弟穆晟王摄政。王依元帝遗命,处决了一干王子,元帝子嗣已尽,穆晟王身为龙氏血脉,又是先帝亲弟,便顺理成章登基称帝,改年号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