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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幕僚神色震动,眼内有水光浮现,“主母英明,是老朽糊涂了!主母说得是,老朽、老朽这就去安排!老朽、老朽相信主公!”
好似自长歌这儿找回了勇气,孙幕僚匆匆就走了。
长歌留在原地,望着那一道月洞的门,松出一口气,整个人都要瘫软下来。
她怕吗?
她比孙幕僚害怕百倍。
长歌真的双手抱膝,瘫倒在了地上。
她咬唇,小声地呜呜哭。
可惜,此刻,她的哭声他听不见。
长歌的小手在地上无意识划拉,她抓住一株小草,猛地用力握住,任由那青草的汁液濡湿她的手心。
突地,长歌顿住了,因她的手指触碰到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长歌缓缓自膝间抬头,就看见了手边地上的那一抹白。
那是一个小小的纸人,纸人正在对她笑。恍惚间,她好似在纸人身上看见了一个人熟悉的笑
是苏行!
长歌猛然一凛,整个人如坠冰窖。
这个纸人不是早被小灰撕烂了吗?
夜半子时,外头狂风大作。
好在无雨。
太子府外,巷道。
毗邻太子府,这巷道之中,纵然在夜半,已被太子府内溢出的灯火照亮。
长歌就走在这样一条亮光朦胧的巷道之中。
她知道自己此举冲动,但是,这到底是一个机会,她、她要试一试。
长歌的视线就落到了自己的手中,此刻,有一团纸被她蹂躏在手中。若仔细看的话,便能辨得这正是折成纸人的那一团纸。
纸人背上写了字。
欲见太子,今夜子时,太子府外巷见。
同样的字迹,同样的力透纸背,只不过,这一回,“救”字变成了“见”。
长歌觉得自己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巷道内空荡,不见一人。
长歌不由向后看去,她的背后,跟着两个忠心的暗卫。
暗卫朝长歌点头,表示一切无恙。
长歌心下便是一松。
长歌继续往巷道的尽头走。
巷道的尽头是暗黑一片。
突地,长歌觉得眼前一闪,有个人影倏忽飘过。
“谁在哪儿?”长歌的声音转瞬就消散在了风中。
人影往巷道的尽头急速略去。
长歌一咬牙,追了上去。
长歌不知道的是,在她抬步的瞬间,有一团黑雾在她身后升起,阻隔了暗卫们焦虑的视线。
暗卫急速上前,却是难逃被黑雾包围的命运。
长歌追出了巷道。
这个时候,风停了。巷道的外头,是一条长街。
长街两侧的高树上悬挂着一盏盏的花灯,火光通明,一直延伸去了长街的尽头。
长歌的右手边,长歌外,是一条河。
长歌脚下无意识移动,突然就有悉悉索索的声响起。
长歌低头,就看见了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一个纸人。纸人的当胸赫然写着“太子”二字。
长歌有些气恼。放眼望去时,却见长街的青石地面上,每隔十步远就放了一个纸人。有微风吹起,纸人在风下轻轻摆动,好似在同长歌打着招呼。
这些纸人好似在青石的地面上铺就了一条路,无声地引诱着寂静黑夜中,迷失的旅人。
长歌非迷失,她是被人故意引到这儿来的。
在长歌看来,暗卫仍旧在她身后,她的安危是得到保证的。是以,循着那纸人铺就的路线,她走了上去。
长歌不是个胆大的人,却在这样寂静的黑夜里,她踏上了那样一条诡异的路途,只因她心中有一个信念——她要见着苏行。
可见,信念的威力是巨大的,它甚至可以瞬息间改变一个人的生死。
☆、陈国(39)
长歌专心于数着地上的纸人,竟一时忘记了自己走开去多远,又走了多长时间。
两旁的花灯明明灭灭,令得投在地面上的树影显得绰绰而叫人不安。
长歌回头,她的身后是通明的灯火,灯火鼎盛,映亮了整整一条河。
长歌皱眉,因身后并没有暗卫的影。
这个时候,河面上的响动拉回了长歌的注意力。长歌看见河上有一架石拱的桥,桥下有小舟,舟上有童子。
童、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