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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抚过,磁匙在背脊上划下去,一直划下去,她感到了一种从童年就丧失了的记忆,又浮现出来,那皮肤触摸生出来的至柔至软的肉体之感,伴着一种无可奈何的无法拒绝的偏生忍受的屈辱。她只有由着后母的手。
桃红床的故事 第一部分(9)
后母问她:“你痛吧,我轻点。”后母看到她眼中噙着的泪水。后母也很少看到她的软弱。后母以为是病过于折磨她的原因。秋芝动了动头,她伏着,脸侧朝着床外。很难看清她是点头还是摇头。
后母的手上被汗润湿了,汗润在秋芝的背脊上,手抚过时,滑滑的。后母一心一意地划着磁匙,润度越来越大,润湿了一片腰,也润湿了一片短裤腰。
后母说:“这么热的天,小间里热,你应该睡在大间床上的……那儿也空着……”后母似乎是说了一半,没多说下去。
秋芝长长地喘了一口气。她觉得一团热气从嘴里吐了出来,她说出了话:“好了。”
露在衣领之外颈上的赤紫色磁匙痕,好久好久还没有退。
又到天凉的时候,巷子深处的几棵桂花树,细花落了,叶子也慢慢地落下来,风吹着,在巷子里打着旋。巷子的风吹进来,又回转去。那日子里,灰特别的多,几乎每次铺床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有细细的尘灰落在床上。冬天的时光短了,小巷中的夜晚,很少再听到悠悠的笛声飘传,录音机里港台的流行曲,悄悄地恼人地响起来。
星期天,常能见年轻人提着录音机往巷子外走,录音机里正响着一声声嗲嗲软软的歌。
秋芝不堪忍受噪音。她讨厌听流行乐曲,特别是放得老大的呼叫般的声音。她无可躲避。那次病后,她落下了一点咳嗽的根,老是觉得喉咙里有一点热热的气,要轻轻地咳一下,觉得那气从口中喘出来了,也就舒服了。她知道这是自己落下的习惯,只是心理上的原因。她也曾怀疑是慢性支气管炎,她买了冰糖和梨子,她对这种中医药的草方有着一种自慰的信见。在煤炉上炖了,梨和冰糖的气息随着热慢慢地飘溢在整个屋子,她不由轻轻地咳着,觉得很舒坦。
她想着要给自己织一件毛衣,以前她一直不好这一行,后母打毛衣时,她看着也觉得不耐烦。她买了一本编织书,仿着样子打起来,很快她就沉湎在其间,她信手打着,一个花纹出来,她能变化出各种各样的花纹,她去买了好多毛线回来,织毛衣,织毛背心,再织开衫,再织毛裤,织到后来,她觉得不怎么满意,拆掉了,重新再织新花纹。后来,她编织了自己随心所想的花纹,那些花色她自信在街上无法见到,可毛衣却只是穿在她的罩衣里面,她是从来也不把它们露出来。
拆了几次毛线,秋芝编出花纹,一朵朵的织成镂空的床罩子,她把它罩在桃红床上。加了床罩的桃红床,秋芝觉得还是很好看的。
秋芝想着给父亲织一件毛衣。她回去的时候,发现父亲和她一样也有轻轻咳嗽的毛病。她织了一件带花纹的开衫送去,父亲还从没接受过女儿手工的礼品,他不声不响地望着她,以为是她买来的。后母接过毛衣看了,叹着一声:“你从哪里学来的这样的花头呢?”
秋芝向后母露出自己身上的毛衣,穿着特别花色毛衣的秋芝,使后母再次感到她的不显露之处来。后母看了她一会儿,又是那么地叹了一口气。
秋芝显然已列入老姑娘的行列了,从外表看,她瘦弱的、裸露出来的脸上皮肤带有一点黄白,带有一种防范的自我保护的神态。秋芝知道后母心里又是在说她和金一地的关系。她不明白后母为什么老是认定她是一直思念着金一地。其实她极难得想到他,只是无法排遣时才会想到他和她有过的短暂的身体接触。有时会幻想一下,倘他和她偶然有了一个孩子,也许她的日子会好过得多。
给秋芝介绍男朋友的潮也似乎最后地过去了,社会上原来较多的三十来岁男女,仿佛一下子都找到了归宿,一下子都消失了,解决了。那个大龄结婚的潮过去了,遗留问题就不再需要关心。现在担心的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就偷偷摸摸地尝着禁果,一下子产生出未婚先孕的麻烦来。秋芝偶然会想到:金一地和她怎么就……?
秋芝在单位里愈发地不苟言笑,她不想和人亲近。他们看她的眼光总使她觉得他们是在暗下里议论着她,她对自己说:她是结过婚的,为什么她就一定要再结婚呢。慢慢的,她独自时就去记忆金一地的模样,那模样已是淡了,她能记起他的一些动作,以至他在学校和她有过的几次讲话也记了起来,桃红床上他抱着她滚过的那一动作,总使她心旌摇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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