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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到屋后却是另一番景象,一片稀疏的竹林依山而生,东北角一棵古树下置有一张三尺石桌,二把石椅,此刻有两人正在临渊对弈。
师徒俩随两猿来到近前,那两猿并不鼓噪,只是垂手在旁站立,毕恭毕敬之极。廖然微微一笑,仔细观察下棋的二位。右首乃是一位灰衣老者,面如晚霞,一副银髯飘洒前胸,看来岁数已着实不小。这红脸老者正凝神棋局,对那两白猿和廖然师徒俩置若罔闻。所谓关心则乱,这红脸老者全部心思都在这棋局之上,再也无暇顾他了。左首却是一位黑衣老者,面色极白,胡须刮得干干净净,看光景和那红脸老者年岁相当,此刻正笑吟吟地望着棋盘。
看到这小小三尺棋盘,师徒俩俱都是为之一振。说起这围棋来,这师徒俩可谓是行家里手了呢。此时正是中土围棋大盛之时,对弈之风遍及全国。比之前朝的围棋,此刻的围棋已不仅在于的它的军事价值,而主要在于陶冶性情、愉悦身心、增长智慧了。弈棋和弹琴、写诗、绘画被人们引为风雅之事,成为男女老少皆宜的娱乐游戏了。
中土更是实行了";棋待诏";制度。这棋待诏,就是翰林院中专门陪同皇帝下棋的围棋高手。供奉内廷的棋待诏,都是从众多的棋手中经严格考核后入选的。他们都具有第一流的棋艺,故有";国手";之称。无巧不巧,廖然师徒俩都先后参加过中土的";棋待诏";考试,只不过师徒俩俱是只参加考试,通过后却并不供奉内廷罢了,此自是免不了一番逃亡经历了。
人云:十六岁不成国手,终身无望。此话虽然有失偏颇,可大器晚成者终究不多,围棋的世界里还是英雄出少年的居多。廖然在十五岁那年,参加了当年的";棋待诏";年考,以全胜的战绩拔得头名。可事后他竟然抗旨不遵,连夜潜逃。廖然虽然年方十五,可武艺已是颇有火候,翰林院那帮老家伙自是奈何不了他,只得暗气暗憋,不敢声张。没想到两年前,廖然带着李思又来参加";棋待诏";的年考了。这次师徒俩竟然会师决赛,最终廖然还是无法敌过李思,败下阵来。这李思年纪虽幼,可与围棋一道却是天赋卓绝,青出于蓝胜于蓝,李思的棋艺早已凌驾于廖然之上了。
这次翰林院可再没有重蹈覆辙,廖然师徒俩无可奈何,只得赌棋脱身。所幸,廖然连败翰林院一十三位高手,李思更是以一对十五进行车轮大战,最终取得了十三胜二负的骄人战绩。至此,翰林院那帮老家伙再也无话可说,只得放其师徒自去,且此事被其引为奇耻大辱,自是不敢有丝毫声张。
师徒俩从翰林院出来时真可谓春风得意,意气风发呢。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倒真是放之四海皆准呢。师徒俩才出翰林院不久,便在一山野僻壤之所偶遇一农家老妪。此时对弈风靡全国,连如此偏僻之地也有人下棋对弈呢。师徒俩兴致所在,便与这老妪对弈解闷。不想廖然竟然连折十阵,李思十盘当中也只赢得一二。经此一役,师徒俩犹如凉水浇头,醍醐灌顶,才把先前的骄纵之气收敛。
李思痛定思痛,决心潜心修习棋艺,在这农家一住便是三个月。这三个月中,师徒俩除了每日与那老妪下棋之余,把这老妪打理的农地好好整顿拾掇了一番。三个月时光虽短,可这师徒俩的进境却是一日千里。临别之际,廖然已能在十局当中赢得二三,李思更是已和那老妪旗鼓相当。那老妪已是万难让李思一先了。当然,师徒俩亦是根据当地的气候、地理、土壤选择了与其相适应的耕种品种;同时改善了土壤的肥沃度;编制了浅显易懂,便于传授的耕种手册。相信如果在此地推广的话,年年丰收应该问题不大。此正所谓术有专攻。
师徒俩论棋艺当是国手之资,却又保有谦虚、谨慎、好学之心。此刻看到如此久违的棋局自是要格外留意一下了。
此刻这棋局已是进展到了中局阶段。李思仔细一算,竟然无法看出此局的先后次序,这棋局亦是进展到短兵相接,白热化的肉搏阶段了。白刃战一触即发。那黑衣老者执白而行,轻轻一粘,既觑着黑方下方二子的断点又为己方只剩三气的七子寻了一条逃路。李思暗自喝彩道:好棋。黑棋无奈只得应手补长,白棋步步紧逼立时冲断,黑棋只得再长,白棋此时却在下方一补。白棋这三步,步步精妙。至此,白棋可在上位征吃黑棋六子,又可在下方断吃黑棋两子,使得黑棋两处难以兼顾。白棋成功在望。廖然心中暗自点头:单以这三着而言,这黑衣老者的棋艺便不在我师徒之下,说不得定要讨教讨教。那红脸老者已被逼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