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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凤宸:……
片刻之后,画师开始一笔一划细心描摹起来,楚凤宸坐在椅上支着下巴看画师,眼睁睁看着画师陛下的女子渐渐跃然于纸上,一丝微妙的感觉划过她的指尖。上一次穿女装是什么时候,其实她已经不太记得了。大约是八岁左右吧,瑾妃宫中新到了一批进贡的轻薄衣料,瑾妃用它做了一件云裳,送给她做生辰礼物。那时候,她的哥哥已经病入膏肓,她穿着新衣裳站在他床头,看着他在先帝的怀中闭了眼睛。那时候,她还没有想过之后的许多年里,她再也无缘去穿漂亮的衣裳,只因为她是太子唯一的血脉至亲,同胞妹妹。
一个时辰悄然而逝,画师战战兢兢呈上画卷。
楚凤宸接过画卷,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地在眼前舒展开来:画卷上的女子有着一张属于她的脸,只是发髻是属于待嫁女儿家的,她的发上插着点点珠翠细花,身上着一件杏花色的衣裳,手里拿着一柄团扇遮住了胸口风光——看来,画师还是没胆子在当今圣上的画像里添一个胸。
楚凤宸憋笑:“画师,朕只是想让你画何宁公主,只因公主久病,这才借朕脸面一用,你无需借扇遮掩。”
“原来如此!那陛下,这画卷可否再借微臣稍作修改?”
楚凤宸颔首。
画师大松了一口气,又取过画卷在岸上铺开,提笔在上头轻轻描摹了几笔。一盏茶的功夫后,画像又被呈到了楚凤宸手中。
楚凤宸眯眼看着修改完毕的画卷,嘴角忍无可忍抽了一抽:画中女子手里的团扇成了半透明的模样,隐隐约约露出里头起伏婀娜线条,倒是娇羞可人,风光无限。只是……宸皇陛下偷偷瞄了自家胸前一马平川,悲愤羞愧地移开了视线。
人生在世,有些不如意,总是说不出的痛。
……
画像已经备下,剩下的就是如何不动声色交给顾璟。宸皇陛下虽然是一只花瓶儿,可是有些小事却还是能做主的。基于上一次出宫的伤势还没有好全,楚凤宸短期内还不敢出宫,于是把画像连同从当铺里用玉佩换来的那几本……颇有学识的书一起放在锦盒里,借着顾璟破获魏忠案始末,作为赏赐送到执事府。
第二日黄昏,送赏的宫人回到正晖宫,把画像毕恭毕敬地还了回来。
楚凤宸沉默许久,问:“你们确定说清楚了,这是和宁公主的画像吗?”
“奴婢说了。”
“顾璟没有接?他还说了些别的么?”
宫人双腿发抖,噗通一声跪下了:“顾大人……顾大人他说,这画像他留着也没用,书房里没地方挂……”
楚凤宸:……
宫人犹犹豫豫,踟蹰了好久才又开口:“顾大人还说,陛下送去的书倒是极好的,陛下下次若还有,可以多送一些过去,多多益善。至于画像,他个人偏好穴位图和古今刑罚方面,陛下这画只有半身,即使画上穴位也并不能尽数展现人体……”
楚凤宸:……
“陛下,那这画像要不奴婢再……”
“放着吧。”楚凤宸叹息,他既然已经拒绝了一次,她也不好再送第二次,不然谁知道他是用她的画像来画穴位还是练飞镖?简直狂妄至极!这顾璟,如果不是她相中了他想要让他当驸马都尉,她分分钟宰了他!
“是,奴婢告退。”
……
晚上,宸皇灯火通明的寝宫中。
“噗……”一口清茶又潇潇洒洒地喷了出来,刚听完宸皇陛下叙述的瑾太妃瞠目结舌,继而捶桌狂笑,“啊哈哈哈——顾、顾璟……你都已经把楚家脸面丢到这份上了,他居然纹丝不动?他是木头吧!啊哈哈……”
宸皇陛下默默扭头。
瑾太妃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看着气成了包子脸的当今圣上,终于大发慈悲收敛了耻笑,取过了桌上的画卷慢慢展开,轻声细语:“其实你好好打扮一下,模样倒不算丢了楚家脸面,你既有心扶持顾璟,为什么不干脆选瞿放呢?”
楚凤宸一愣,迟迟埋头:“没脸。”
瑾太妃轻笑:“你若选了顾璟,往后日子长着,你还要再想一次如何摆脱他。可是如果是瞿放,宸儿,你真的没有想过吗?选一个喜欢的,处理完朝中事,等你有子嗣后就能做回和宁公主,就不用再装得这么辛苦。”
楚凤宸沉默。
瑾太妃微微一笑,忽然“啪”一声展开画卷。
她轻道:“不试试大胆讲出来,你如何知道他不愿意与你白头到老?”
不试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