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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向我解释了当年为何要追封你母亲为继后。父亲说,那并非是出于有心让你继承大统的考虑,而是因为,父亲知道你一直心有自卑,一直觉得比我矮着一头,担忧这样下去,你我兄弟间的嫌隙会越来越深,才做此决定,要给你一个嫡子身份。
是后来我执意去关中就藩,父亲才真正开始担忧我的性子不适宜做储君,那几年也确实考虑了你,可惜……后来他见到你为了培养自己势力,不惜助涨乔安国与一众贪官为所欲为,才又对你失望,怕江山社稷会毁在你手里,改了主意。他也说过,他知道如此反悔,是对不起你,他对你心也是有愧疚。”
潭王却只是撇嘴哂笑:“区区一个皇位而已,你当我有多在乎?你当我恨你,是为皇位?我恨你,可比父亲做那决定时早得多了。”
皇帝与绮雯都不出声地望着他,等待他自己来揭晓答案。
他缓缓说着,似乎恨意已然渗透进了每一个字:“我恨你,就是因为我平生唯一中意过的女子,竟爱上的是你。”
等来的竟是这样一句话,皇帝与绮雯忍不住对望了一眼,心里俱是迷惑。他还真是爱她的?那么现在,就是因爱生恨的极端之举?
就在他们的疑惑之间,潭王抬起持剑的手朝皇帝一指,徐徐吐出了下半句话:“而你,却拿她的情意全然不当一回事。”
好似头顶响起一声炸雷,皇帝与绮雯都惊得无以复加,简直是魂不附体,周身都似罩上了一层寒气。
那个天性仁善、脸上总是带着温文笑意、语调总是柔和婉约、容貌并不惊艳、却令人如沐春风、不自觉就想去亲近的女子,那个……曾因爱他而被皇帝冷落、最终被他亲手一箭射中心口而死的女子,才是他的心头之爱?
事实怎可能是这样的,怎可能是如此地错综曲折,复杂又残酷!老天爷这是开了何其荒诞的一个玩笑,竟然能把人玩弄得如此被动,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触及心间痛处,潭王就激动起来,双目中都依稀闪起了点点泪光:“我确是阅女无数,可平生仅有她一人,入得了我的眼。早在年少时惊鸿一瞥,我便笃定知道,世上仅她一人,值得我高看一眼,仅她一人,值得我付诸真心。没想到,天下间那么多女子任我予取予求,却偏偏是她……她竟看上的是你!”
他切齿苦笑,“我又能如何?在别人眼里,我已经是个抢了你无限风光的恶人,我又怎能眼看着仅她一人中意你,还去与你抢?为母亲,为出身,我都没去嫉妒过你,可为了她,我想不嫉妒也办不到。我就是不甘心,就是心里不平,才去故意抢了你那小宫女……”
思及当年事,他又落寞起来,“本来以她的出身,我也无望能娶的到她。我想忘了她,却又忘不了。后来见识了越多的女人,就越觉得她比谁都好,比谁都出挑,就越是对她朝思暮想,难舍难忘。想不到时隔几年,父亲为了你,竟连大燕祖训都可以罔顾,竟然……真就把她给你了。这也还罢了,她爱你,我成全她便是,可是,我又怎能忍得下看她那么好的人,却被你冷落,受你慢待!”
他陡然恨意满盈,手中短剑狠狠朝下指着,似是亟不可待想要对皇帝穿胸而过,“你,白源琛,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那般糟蹋她?凭什么你这个承了那么多好处的人却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就是从那时起才越来越想杀你,更要杀了这个抢她恩宠的女人!”
皇帝与绮雯都怔怔地看着他,两人俱是一样得面无血色,惊骇难言,有心对他说出那句最能震撼他的话,却都因一时回不过神,接受不来这个惊人事实,都颤着嘴唇说不出话。
潭王继续着他的控诉:“你信不信,从前我根本没起过心要与你争夺皇位,我做的那些准备,都只是为了遂父亲的心愿罢了。连你从关中回来前,父亲亲口告诉我他想传位于你时,我也只是有所失望,有所苦闷,却也没决定要与你争到底。当时乔安国、崔振,那么多人都在鼓动我,怂恿我,我也没能下定决心。大燕已经承受不住一次储位之争,你当只有你看得出?
可是,我眼睁睁看着她嫁了你,你却对她不理不睬,让她日日独守空闺,孤苦无依,我才再也忍不下去……我想要解救她,让她再也不去受你的恶待,就只能夺了你的皇位。叔嫂怎么了?只要拿到皇位,我总会找到名目夺她到手!”
他自嘲地笑着,扭曲又诡异,拿剑柄指指自己胸口,“你以为就你是个情种,我就是追名逐利之徒?你找来母亲和琢锦给我安的那个罪名其实一丁点都没错,我就是为争女人才对付你的,就是因为争风吃醋才要争皇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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