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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明所以,齐齐看向潭王。潭王目光黯淡,仍沉默不语,仿佛面前人们所说的话都与他无关。
太后清了清嗓子,接着道:“源瑢曾亲口向哀家承认,他是对那位赵小姐动了真情,还曾假我之手,将那姑娘从隆熙阁唤来见面,当时哀家并未当回事。只未想到……唉,他竟会对那姑娘执念若此,只因得不到她,就对自家兄长做出这等事以图报复。诸位卿家有谁不信,不妨当场问问源瑢,哀家这话是否属实。”
臣下们敢于顶撞长公主,对太后却绝没胆量那么放肆。而太后的威信也远非长公主所能及,太后说出的话,众朝臣别说反驳,连质疑都几乎不会。
眼见潭王自己也没有出言否认的意思,众朝臣连同潭党成员在内,倒几乎尽信了他是对绮雯动了真情这一说辞。一时间众党羽好生尴尬,也好生汗颜,纷纷想到:王爷竟是真去对那女子动过心思的,果然是年轻气盛,不顾大局,怎就落了这样一个把柄给人家呢?
事到如今,潭王已经没什么可否认反驳的了。话是从自己嘴里说出去的,难道还要当众指责母亲和妹妹说谎?他给二哥准备的罪名就是不孝,自己若是对母亲这般无礼,还有什么可指摘二哥的?
“不错。”长公主冷笑道,“事后赵小姐自潭王府脱逃,因怕宫门遇人阻截,就暂且去到我的居处躲避。三哥追到我府上,也曾亲口向我承认对赵小姐是一片真心,求我交人。两位大人是否想说,我与母后是因偏袒皇兄而有意说谎造谣?”
那两名臣子面面相觑,都无言以对。
“我因顾忌赵小姐钟情于皇兄,并未答应。之后待皇兄找来,才将赵小姐交还给他。我本以为,那一次见到赵小姐与皇兄情深弥笃,三哥会就此收手放弃了,却想不到,他竟会恼羞成怒,使出这等手段对付皇兄,不但势要拆散皇兄与赵小姐,还想置赵小姐于死地。”
长公主朝潭王逼上两步,“我真想问问三哥,也问问在场诸位,赵小姐虽身为罪臣之女,但罪臣之后没入内廷为奴也并不有违礼法吧?皇兄一向处事公正,他再如何宠爱赵小姐,也未曾册封其为妃嫔,宁可让挚爱之人受着委屈,也没坏了规矩,这又何罪之有?至于什么怠慢耽搁父皇病情,更是子虚乌有之事!众所周知,宫内宦官多是乔安国党羽,那些人的说辞,如何可信?三哥究竟出于何样目的做了今日这个局,还不是再明了不过的么?”
她话音一落,整个大殿就静下来,几乎落针可闻。
其实众所周知潭王对皇位觊觎已久,在场朝臣无论是何立场,甚至连同作证的太后与长公主两人在内,谁都不会幼稚到相信他完完全全是为了争女人才来争皇位的地步,最多只会觉得这是其中一项原因,还只能是次要原因。
但这都没关系,这些前廷后廷的相关人等怎么看都没大关系,关键是这番说辞放出去,让外面那些不明内情的人们听说有太后与公主亲口作证潭王是为争风吃醋才要谋夺皇位的,那些人当然会信!
这可比由阉党宦官作证皇帝延误父亲病情要可靠太多了。
皇帝与源瑢就是在打风评之战,谁能率先坏了对方的名声谁便获胜,这所谓的风评,可不仅限于朝堂之上。
在场朝臣不论信多信少,却个个都明白了这个局势,知道这一下三王爷是永远失去了名正言顺的机会。
而与此同时,在刘正明这样的正直老臣眼中,源瑢的形象也大打折扣。这样一个为争女人敢夜闯隆熙阁的王爷若是荣登大宝,谁能保证会比今上可靠?
刘正明等三名老臣互相看看,都觉脸上无光,各自喟叹。
长公主长长一叹:“我年纪太轻,于朝堂大事又一窍不通,说出的话或许难以取信,但母后的话,诸位总还信得过吧?皇兄是何样的人,三哥又是何样的人,不听我们母女来说,诸位也该心里有个数才是。”
皇帝为人严肃庄重,又素来有着不近女色的名声,潭王却是艳名远播,常年一副风流公子的姿态,都是有目共睹。是皇帝为宠幸宠姬而耽搁父亲病情,还是潭王争风吃醋因爱生恨造谣生事,这两样哪个更易取信于人,已然不言而喻。
屏风后的太后亦是长长一叹,语重心长道:“自今上接任大统,处处节约内帑,缩减用度,唯独对慈清宫各样用度极近丰厚,这一年多以来,今上对先帝与哀家二人也是关照良多,例子不胜枚举,挚阳宫上下,有目共睹。今上对先帝的孝心,天地可表。先帝过世那夜,隆熙阁内的情形哀家不得而知,但若说今上会为宠幸一个女子延误先帝病情,哀家是决不能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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