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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易办到吧?纵是有这本事,又有几个人能有这个胆量呢?”
钟正一改往日的平和模样,脸色有些难看,谨慎道:“王爷恕罪,此事也是属下失职。属下已安排了人手去到各个宫门之外留意把守,以确保此事不去惊动今上,请王爷给个示下,若遇万不得已,能否下杀手?”
潭王沿着石板甬道走去,淡淡摇头:“她不可能主动回宫。你看看她这性子,一步步都早有布局,早有打算,显然不是想一出是一出,若还有心回宫,当初就不会主动配合我出宫来了。她是想躲开我,但也不会想回去投奔二哥。”
他对自己看人的眼光甚有自信,这回被她逃脱,是因为没人想得到她一个年轻姑娘能用的出这般手法,实则她那心智尽失的痴呆模样,从没瞒过他的眼睛,他一直更倾向于相信她是装的。
但她对二哥的怨恨是真的,不是装的。二哥自己的反应,也恰恰证明了这一点。他绝不相信绮雯这次逃走,为的是回宫。
钟正犹疑道:“可纵是如此,万一今上得了消息……”
潭王没有应答,自顾自地沉吟:她没死,这事虽说纸包不住火,至少瞒上一阵子还是不难的,利用这段时间,自己大有可为。可这一被她逃脱,就难免会惊动锦衣卫的坐探。消息传到二哥那里,也是迟早的事。
不过……
既然她是真的对二哥心怀怨恨,二哥也是真的对她愧疚自责,依着二哥那种生来被动的性子,明知自己对不起她,为她怨恨,纵然再得悉了她没死,又会如何呢?还会来不顾一切抢她回去么?
她主动跑回皇宫,和二哥主动来接她回去,似乎都不那么急需他去防备。但这也不是说,就能放任她逃走不管了。这女人越来越像是个决胜的关键,他必须极力争取到手。
潭王步子放缓,回过头朝围墙看去。
她的家已经没了,要说亲戚,她的亲戚都以为她已经被送去教坊司,又对他们家唯恐避之不及,怎可能接纳她?这寒冬腊月的,她一个妙龄女子孤身在外,身无分文,还天生美貌,想平安度过一天一夜都难,又能去何处栖身?
潭王目中闪出恍然光芒——她恐怕只剩下那一个地方可去。
“不必去盯皇宫,着人暗中围了十王府!”
潭王不觉间又露出浅笑,不管怎样,得知她仍有本事与自己过招,他平添了许多兴味。他真的是对她越来越有兴趣了。
……
清晨的阳光顺着屋檐斜斜投下,透过隆熙阁正殿的纸窗,映在金砖地上,为刚熄灭了灯烛的室内增了一抹光亮。
“你都明白,也还是坚持要走?”
“明白又有何用?你对我有那份心,也不等于心甘情愿想留我……不必再替我安排什么,放我出去自生自灭,也就是了。”
昔日的话语回响在耳边。如今才知,她为何一提起离他而去,就是一副凄凉决绝的模样,如今才知,她那般坚韧的性情,为何会对他的情意斤斤计较,少得一分就要死要活。
她竟是真的随时踩在鬼门关口,是真的少得一分他的爱,就只有死路一条。
隆熙阁御书房里一片寂静,只有西洋钟的秒针发出轻微的滴答声响,皇帝手里抓着白丝绢帕抵住额头,紧闭着双目,暗自咬牙忍耐着。这两日时时忆及旧事,心口便会涌起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好似重疾突发,简直痛得生不如死。偶尔几次困倦瞌睡都梦见她,也是同样的反应。
也不知她心疾突发之时,会不会也是这般剧痛难捱。他是这么刚毅的性子都会觉得疼痛难忍,她那时又会是怎样地难忍难挨?
正所谓无欲则刚,从前也自以为是个无欲而刚强的人,想不到一朝遇见了她,有了她这一软肋,自己竟会脆弱至此,无用至此。除了一遍遍咬牙忍受心痛折磨,像个重症弥留的病人垂死挣扎之外,竟没一点办法让自己解脱。
他不是没想过一死了之,不过又觉得,还是活着吧,活着多受几天这样的折磨,才更对得起她,仿若自己多挨一点伤痛,就能为那时的她分担一点似的。
仰卧在她曾经多次午睡用过的软榻上,望着上方的彩绘吊顶,想象着往昔她醒来时见到同样的视野,他眼神迷离——你让他转述那句话给我,为的还不就是让我这般生不如死么?
放心,我定会如你所愿……
………
作者语:明成祖时,在今北京王府井大街一带建造了十王府,作为未成年王爷的集体宿舍。至于为什么后来又成了出嫁公主们的集体宿舍,请原谅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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