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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取名字?云菀沁一愣。
燕王不知什么时候窜了上来,轻道:“这十几户人家,都是宁熙十二年间京城大瘟疫的染病者,各种身份和各种地位的都有,得病后,俱被家门和村落赶出来,由衙门押往郊外,有的甚至是母子、夫妻、儿女几人同时被感染了。”
那场大瘟疫,来势汹汹,弥漫迅速,一染病几乎是九死一生,传染性也很大,云菀沁记得,当时最厉害的时候,云家提前买回一个月的菜冻在地窖里面,备齐各项用度,然后勒令下人不许随意出府,就怕被传染上了,衙门还有专门的医官,定期上门检查,若私藏患病者不上报,全家加刑,病人也会被强制拉走。
城里染病了的人,没有医馆收,患者被官府驱赶到城郊外,自生自灭,半个月后,官府才会派衙役去收尸,听说,连尸体都不敢运回来,怕带着病菌,在荒郊野外挖了个坑,当下一把火烧了,不能说不惨。
这个村子的人,竟是当时侥幸没死,留下来的瘟疫患者?
云菀沁讶异着,燕王看了一眼姚光耀,继续说道:
“姚院判当年赶到郊外时,虽来不及救下全部人,可也总算救下了这十八户病人,匆匆带走,差人找到这么个地方先安置下来,然后每日来施针药,方才保全了一行人的性命。可那瘟疫的传染实在太大,京人谈虎色变,这十几户人家怕回京后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又怕被官府关押,再不愿意回去,甘愿在这个无名村落地生根,便是你如今看到的情形。”
这样说来,姚光耀岂只单单是这无名村的杏园主人,更是这无名村的救命恩公了,没有他,压根就没有这个村落,更不提眼下这十八户人家。云菀沁忖度了片刻,心中晃过什么,凝住燕王。
燕王见她像是猜到什么,眼皮子一动,还真是心眼儿不糙呢,果然,只见这女孩眼波一漾,若有所思,转向姚光耀:“当年施救的人,怕不止姚院判一人吧。”找地方来安置十八户病患,不是一桩嘴巴一张就能完成的小事。
这十八户人家都身患重病,估计走路力气都没多少,被带走更是需要人开道和牵引,甚至得用马车和牛车来抬去,还得私下进行,不能被官府和朝廷发现……这些都需要人力和物力,光凭一个院判,怕是难。
皇子封王后,麾下可控兵甲三千余人,暗中调心腹队卫来偷偷完成,轻而易举。
姚光耀哈哈一笑:“瞒不过你这丫头。”朝燕王眨了眨眼。
云菀沁心眼又通了几分,宁熙十二年,燕王才多大,还没封王呢,没这个能力,——那就肯定只有秦王了。
这十八户人家,是秦王指示姚光耀施救,并且安排在这里定居的,而这个杏园,不消说,也是秦王叫人修葺的。
为什么,他要修个医馆?她可不认为那人是菩萨心肠,怕这些村民身在郊区,不方便看大夫。
正在疑惑着,姚光耀已是挑了帘子,她拉回思绪,跟了进了里屋。
房间宽大而亮敞,几面书柜内放着医书,云菀沁得了姚光耀的示意,翻了一下,其中不乏孤本和姚氏自己的笔记心得。
窗前,一张大红木书案堆砌着书册和笔墨,还有不少中药草和盆钵,似是在试验新药。
云菀沁顺手翻起一本《医丛药草经》,是姚氏多年心得,刚写了一大半,都是一些药草救人的病例,讲得深入浅出,看得她一时挪不开眼,津津有味,半晌抬头,笑盈盈:“杏园清净,没人打扰,难怪姚院判会来这里研习医术,确实比皇宫大内还要适合钻研学问。”
姚光耀活了一个甲子,哪里会听不出这孩子的话是在试探,对这杏园有些稀奇,走到窗前,举手招了两下:“丫头,你来。”
云菀沁放下书过去,姚光耀将窗户一推,朝房间的后院一指。
窗外的后院一畦畦分成块状的田地,田地里一茬茬嫩苗裸在外面,有的搭着银白色的厚膜温棚,附近还有一爿林子。
后院伸展出杏园外,培育着各式各样的药草,竟是一片活生生的药材种植地。
利用控温和人工的手段,种植地将大江南北和一年四季的草本植物汇聚在一起。
站在窗边,郊野的阳光洒在身上,云菀沁深吸一口气,一股微冽又甘甜的空气夹着淡淡的草药清香,呼到嘴里,涌进喉内,生生能扫净体内污浊,让人多活几个春秋。
实在是比京城里的空气要好太多。
有些药草已经长出形状,云菀沁认得的有鸡骨草,白花蛇舌草,板蓝根,马齿苋,防已、益母草、土茯苓、牛大力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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