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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玄昶唇角浮出笑意,没多说什么,态度好了许多:“回来前,听京兆尹一名老友提了几句,说是已经找到了埋炸药的地方,被人埋在戏楼二层小茶水间的锅炉下地板内,品种为黑药,查出是戏楼一个帮佣有最大的嫌疑,戏楼的老板已是被逮住了,只说那小厮是临时聘请的,现今下落不明,正在全城搜索。至于幕后何人,一时哪里查得清楚,还是个无头公案呢。”
再问下去,怕爹起疑心,云菀沁款款一福:“女儿知道了。”
回了盈福院,巧得正碰上云锦重刚从国子监回,听说姐姐今儿外面的事,丢下书本就跑了过来。
见姐姐没事,云锦重放了心,正要回厢房去,云菀沁将他一拉,笑道:“姐姐问你个事儿。”
云锦重只当姐姐又要考自己学问,悉听尊便。
云菀沁确实是考他学问,今天却不是四书五经,眼睫一眨:“锦重,黑药是什么炸药?”
云锦重一愣,国子监有一门学问是军技常识,其中确实有教过区分各类火药炸药,可这门功课不纳入科举考试,师生平日都不重视,他倒是兴趣颇大,今儿姐姐难得提出来,顿时兴趣来了,道:
“当今大宣的炸药分爆药、猛炸药和发射药,发射药就是填塞进炮膛再发出去的火药,长处是射程,一般用于行军打仗,猛炸药范围小,威力大,爆药则居中,范围比猛炸药大,威力小一点,用途最广。黑药,亦叫烟火药,属于爆药的一种,但又是爆药中比较昂贵,原料比较难找的一种。”
“噢,就是说黑药,一般人怕是难得用得起?”
“嗯,”云锦重点头,“原料不便宜,制作起来也难,总的来说,除了发射火药,黑药算是挺贵的了,夫子说,其他炸药许多农人都能买得起,用来炸庄稼里的田鼠,可这黑药,大半是炼丹时用的……呃,姐姐,你问这个干吗。”
炼丹?有钱有闲炼丹的,全都是贵族,甚至是皇亲国戚。前朝许多皇帝为求长身不老,都偏好炼丹,云菀沁沉吟片刻,笑了笑:“考你学问而已。”
到底是不是秦王?
回来之后细细琢磨,又确实不像是他,若是他,怎么会跟在戏楼里,派人去做不就好了,万一被人发现,岂不麻烦。
可是——太子有事儿,还能有谁得利,无非就是秦王和魏王。
莫非是魏王?但,听说青河山铁矿一事,魏王自顾不暇,成日老老实实地蹲在府里,生怕别人多注意自己,这个关头,哪里敢做这种事情。
可,不管是不是秦王,就凭他暗中跟踪太子,就可以肯定,他对太子,绝对也是蹲在暗处的一只狼虎,随时有扑食啃之的意图。
若不是怕自己被爆炸所伤,他现身拉自己出去,云菀沁还不知道,他的目光除了瞄向臣子,还已经瞄向了太子。
云菀沁的头有点儿疼,不知道是不是前世临终前欠了他一笔债,这辈子,与他的距离不知不觉间越拉越近,竟像是脱不了干系了。
*
这日之后,云府各人都埋下了不一的心思,又因为受了些惊,各自都呆在院子里,倒也清净了几天。
因云菀霏出阁期临近,白雪惠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纳妾分等,家中有女儿给人家当妾,条件好的会适度给女儿备一些陪嫁物,只是不能称嫁妆,大宣婚制,一般的良妾带去主家的陪嫁物叫“打发”,再高一级的贵妾的陪嫁物,称为“添香礼”,意思是为男方添香火的陪嫁礼,这俩名字都不无轻贱的意思。
但总归来说,一般娘家都不愿意给多,女儿地位有限,过门后也是受人拿捏,给得越多,这些钱财并不一定能掌握在女儿手里,很可能就打了水漂,便宜了别人!
白雪惠也是这么想,偏偏云菀霏晓得自己情况特殊,与强卖强送没什么区别,生怕过门后被人不重视,非要吵着嚷着,将添香礼一加再加。
其实早两年,白雪惠还瞧中了那许氏留下的佑贤山庄,准备趁云菀沁不懂事,哄她一哄,只是如今那妮子一夜长大,比鬼还精,再不能开口了,便又想找老爷那边通通气,看能不能左一左前任许氏的产业。
云玄昶见自家女儿去侯府当妾本就窝火,侯府那边连个彩礼不用下,直接开了侧门迎人就好,自己凭什么还要给女儿塞嫁妆,便宜了那慕容家!
别说前妻的遗产了,连最基本的陪嫁物都不准多拿,云玄昶火冒三丈地就拒了。
白雪惠偷鸡不成蚀把米,又拗不过女儿,只得偷偷掏空了近些年搜罗积攒的财物,当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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