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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区停电,老太太心浮气躁,一气之下就中暑了。
“真真,你妈妈身体不好,待会你顺着她一点不要让她再生气了好不好?你妈妈虽然脾气急了点,但也是为你好。”好脾气的汪爸爸从来不舍得骂女儿,今天就算是女儿惹老婆生气了,他还是软言软语并没有训斥她。
“爸,我知道了,我再也不敢了。”汪真真声音里全是内疚。
汪真真夹着尾巴缩头缩脑地进了社区医院,三伏天生病的人不少,她在热闹的输液室角落里找到了她爸妈。
她妈披头散发的,瘪着嘴巴沉着脸,她爸在一旁扇风赔笑脸,她妈仍旧无动于衷。
汪真真知道她妈还在气头上呢,这个时候凑上去基本上就是送死,但为人子女,老妈都气病入院了,不来就是不孝。
她做好了被骂死的准备。
她妈一见到她出现,本来死气沉沉的脸突然鲜活起来,那张脸上所有的情绪都写着两个字:愤怒!如果要用五个字来形容,那便是:极端的愤怒。
她弯腰就想脱鞋扔过来,可一想到这是公众场合,周围人还都是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老邻居,闺女还没嫁出去,丢不起这个人,于是手刚碰到鞋了,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假装只是拍了拍鞋上的尘土,平静地直起腰。
山雨一定会来,但不是现在,不是这个地方。
汪真真战战兢兢地挪近,喏喏地喊了声:“妈”
她妈彻底冷静下来了,眼皮都不抬一下,头一扭,完全无视她了。
汪真真只好苦着脸看着她爸,换来她爸爱莫能助地摇摇头,她只好再硬着头皮唤一声:“妈,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她妈依旧不说话,这个时候没有人能让她说话。
她闭上了眼睛,一副“吵我者死”的女王架势,老汪小汪都没敢惹她。
汪真真预感自己的死刑被缓期执行了,因此更加煎熬。
这中间,朱仲谦又打了两通电话过来,都被她挂了。
他只好发微信。
z先生:怎么不接电话?在家吗?我晚上接你吃饭好不好?
汪真真到底没忍住,回了他四个字:吃你大爷!
一家三口沉默地挂完了盐水,时间快傍晚的时候回到停了电犹如蒸炉一般的家里。
门一关,她妈就脸色大变,指着正要换鞋的她大喊:“谁让你进来的!”
汪真真僵住了,脸色很委屈,如果可以,她今天也不想进家门的。
汪爸忙上前解围:“老婆,不要激动,医生说了,你肝不好不能动气的!”
“我肝不好那是因为谁?”汪妈指着焉掉的汪真真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没出息的?早知道你现在这么没用,我当初还不如把你塞茅坑,啊?”汪妈妈一下子红了眼眶,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擦着眼泪,“我都想不明白,怎么把你宠成今天这样子,不管你吧,这几年你倒是瞧瞧你干出了什么名堂,别人家的孩子又升职又买房的,没几年就结婚就生孩子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你呢?”
“妈,对不起”汪真真见不得她老妈掉泪,但千言万语,出口的却只是苍白无力的“对不起”。
汪妈顾自伤心,“今年我终于看不下去了,心想管管你吧,再这样下去你得把自己给毁了。你以为我想让你干保险啊?你以为妈不知道保险名声难听啊,但有什么办法,你这两年为了画画越来越不爱出门,你这样下去,连基本的社交能力都没有了,汪真真,你都自闭了你知不知道,你知道我这个当妈的心里有多急吗?”
汪真真垂着脑袋听训,眼眶也已经湿润了。
母女俩的啜泣声让汪家的客厅弥漫着无法言说的哀伤,汪爸爸垂手坐在一旁缄默着,家里女人的战争他从来都是插不进嘴的。
汪真真擦了擦滑下脸颊的泪,在心中做下了一个决定:“妈,我真不适合干保险,我不是干这个的料。姑姑交代的事情我去做了,这一个月我都在同学那里跑,但他还是拒绝我了。您再给我半年时间吧,要是这半年我画画还是没有起色,明年我就找工作去,我去过正常人上下班的生活,但您别拦着我画画行吗?我是真喜欢,想喜欢一辈子。”
她抽抽搭搭的,“人找到个喜欢的东西不容易。”
汪妈长长地叹了口气,有点任命的感觉:“随你了。我管不动你,再管下去,我这条老命都要管没了。”
“妈求您别这么说”汪真真哭得更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