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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冒个脑瓜探觑的,统统被视为异党根除。
镇压的腕数相当不得法,玉袖摇头叹了叹。
隐身寻到小红时,她正蹲于假山旁窝着,手里拽了一盏密密麻麻的信儿,蹙着两条小眉毛,一副此信无计可阅懂,难下眉头,更上心头的形容。她看着略有些心酸,恻恻探头眄了眄,幽幽插道:“唔,谁的信。”
丫头琢磨信儿琢磨得正起劲,被她这么悄没声息地一唬,捧着心儿一跳。
跳了两跳后,知窍地将信儿捧出来道:“是绾绾的,但我不识得字,袖袖替我读一读。”
她悠悠接过,觑了觑满纸的行云流水,清了清嗓子,应了丫头的请求,将信儿念一念:
《忆蔷薇别伍月书》
伍月入览:
今表此书,与君长决,不复相见,愿君长安。
绾常思乐於畴日,悲弗返於少年。昔牙牙学文武,八秋而博达,十二扣足於圣门,十五败汝於枪下,名动九州。适值五月,蔷薇满园。惠芷独芳,薠蘅幽香。伍家少郎者,顿首於红裾也,盖刚性之所趋,弗愿受辱,遂旋刃而斗。二三有间,俟晷昏眊,月时而弗能彀辨之。斗暴斫断,意岂能休?然日月明鉴,天地德昭。郎意属武,妾意属郎。惜郎不知,倚闾叹焉。
伏俟秋月,再觏于林。绾自窃喜,不意陷罟,幸得汝夺身以全妾,倍怀歉仄,愿结茑萝之缘,续百年朱陈。从此凰不离凤,鸾俦和合;笙不弃簧,琴瑟甚笃;鱼不离水,相濡以沫;鹣不弃鲽,比翼双飞。
妾之情深,管蠡之难蔽。怎奈世有小人当道,国有奸佞斡筹。比毒泷恶雾,壅阏正听。如城狐社鼠,阴云翳日。结膻狼恶豕,效庆父之奸。鸷窥帝祚,暗中作梗。析郎离妾,反目成仇。竟至慈父受害,尤愤难表,罄竹难书。彼痛者心,曷其有极!
绾每忆及此,唯有长嗟。生不能尽孝,子之过。殁不能临窆,子之咎。哀痛三载,如烹沸汤,遍焦发肤。寤寐辗转,日夜煎心,生欲还死,天不遂愿。
待岁月曶曶,时亦冉冉,妾不啻冷秋之枯叶,寒雪之零星。日渐褪华,鬓拂白发。希图敛身於荒秽蓁莽,散魂於幽阒辽夐。然大限至矣,顾郎之贤不能为奸佞所宽,遂拨翊从弼辅而亡,奔天涯海角且莫返。廑安妾心。
绾绾绝笔。
哟哟,笔骨干练清清秀秀,文字凝练感情深彻,绾绾真是好文笔啊好文笔。称羡完毕后,发觉此番不是该称羡的时候,这封信儿似乎是一封诀别书
低头却见丫头懵然地将她望着,她伸了爪子捏上红扑扑的小脸:“你听懂了没?”
红扑扑的小脸摇了摇。
她收了爪子,省了省:“嗯,不懂啊,嗯。那便不用懂了,小孩子嘛。”“”
绾绾将身手绝好的几位护身符拨与了伍月,便只得携千把个亲卫突围,此战是抱了莫大的决然之意同赵容拼一拼,以为即是九死一生,也有一生的希光在里头,她莫能放弃。但没能设想,赵容委实看得起她,统共五万的良骑,她却辟出三万围剿自己,真是死得其所。
玉袖拖着小拖油瓶红素来到杰江时,恰赶上收尾。
绾绾携的千把个亲卫已然挺尸,独独剩一个血肉模糊的红影子屹立在万颗攒动的脑瓜正中,周围躺了一圈七七八八的爪牙。玉袖蹲在树梢上数了数,大约亦有千把人来着,不免啧了两声,古有以一敌百的人才,今有以一敌千的绾绾,第一女金吾的名号,果然不虚。
但以一敌百还算容易,以一敌千尚许可能,要以一敌万把良骑,若绾绾是个神仙,费个把吹灰之力便能做到,但她终究只是个凡人,此番血眼迷糊地将来人瞧着,心怀坦坦:“你晓得我素昔便不将那把金座堵于眼中,何如逼人过甚。”
玉袖见赵容眼中似透着莹莹绿光,天空一派森森雾霾,映入眸底似幽冥深狱,忽然教她大彻大悟。伍月从未是绾绾的劫,她的劫却是这个曾经端出千般诡计调唆挑拨的阴鸷女子。
赵容底下的马蹄哒哒不止,鼻息贲张,渐起几朵适宜的水花,端端将绾绾眼目洗出一派澄明,细细将她辩着。
赵容眼中的阴鸷稍减,淡然地道出一句不得了的话:“我素昔亦自诩是得不到便欲毁的性子,绾绾你也分外懂得,但你选择了伍月,便是到了今日这个地位,依然要将他保出,你是想同他做一对亡命鸳鸯?”慢慢冷笑:“绾绾,你很聪明,我却不傻。”
绾绾展眉,那一朵蔷薇悄然盛妍,天地之间尽褪颜色,苍山白头有鹧鸪鸣叫,缓笑道:“你是这样想的?”对上疑惑的眉眼,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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