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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声道:“东面。”又问身旁那个袖手旁观的没事儿人:“你也见到了,是不是朝东奔去了?老身眼神不大好,瞧得也不是分外清楚。”
两个侍卫似不能见主子被她这么猛烈的两敲,揎拳捰袖要扑上来的做派,被夷吾一手压下,他赔着一张笑脸问着:“这位公子是老人家的亲人?”
玉袖正也捋着袖口,听他这么一问,考量到若是个陌路人,这厢粘在一起略有些怪,难免教他心生疙瘩,怀疑则个,便不能成功将他诓走。若要与凤晞个身份,她却顿了顿,闪烁着杏仁子儿,亮晶晶地与他对望。
这样的令人寒颤的目光,他以为分外熟悉。
果然她道:“哦,他。”笑了笑:“我孙子。”
他张了张嘴,像吃了一缸的砒霜。
夷吾长着一副聪明像,骨子里却是个蠢货,被她略扯的个把花葫芦这么一唬弄,便被唬得不辨南北,作出一派领教的姿态,叩了两个大千儿,扬鞭策马朝她铺的光明大道,潇洒奔去。
凤晞换上自己的衣衫道:“你信不信他不会朝东面去。”
她摇了摇头,本心不愿将凡人想得这样坏。将眼前的云雾拂去两分,马蹄扬起的一片雪烟,将摇落的萎靡梅花瓣再度掀起,而后狠狠甩至脑后,偌大的梅林只有几声凄凉的声音在悲鸣。
待夷吾的排场队儿没了苗头,凤晞建议将如卿送去华严。
玉袖正想怎么将玄真骗出来,听他这么一番直截了当的计较,灵台豁然清明得很,这却是一个利落的法子。嗯,这一路她瞻前顾后思左滤右,将原本简单的事搞得有些个复杂,还是凤晞看得透彻,也能计较出利落的法子。
他们正以光速朝华严一奔,奔了半日后,却愣没将华严寻到。玉袖站在一片树林里搔首疾思,华严佛宗自是隐秘,倘若头一遭儿寻不到实属正常,但她来来回回跑了不下三四遍,却莫得入口,十分没正理。若不是它插着一双鸟膀子飞走了,便是她失忆的本领愈来愈精妙了。
凤晞正瞭望天际,一排白鹭穿云度雾,尾翼拖着的袅袅云烟,将碧霄画成的一副善字图,来回几番的横竖撇捺勾皆如出一辙。他算了算,一个时辰加一盏茶之间,这排白鹭来回折腾这片云霭,大约折腾了不下五六次,善字也被板板正正画成了不下六七次,一笔画也没差的。
他慢慢将眼神拉回,云淡风轻道:“梅姑娘不晓得华严是在哪里的罢。”
踱来踱去的身子一顿,眼神一呆,继而一惊。
师父。
您没同她提过这点!
凤晞稳若泰山,不疾不徐道:“兴许西华帝认为以你的智商,这是显然易见的事。”
玉袖点头:“师父老人家总想当然地以为,但凡是个人都能将这件事想通透。”因师父的做派从来同义山小李的诗句那般晦涩难懂,富有哲理,便以为若他都觉通透的事,凡人没理由会不觉通透。
她挺胸深吸,吸过云山,吸过阑海,漫过荆丛,漫过密林,发现肺活量之少,甚难将彼岸漫过,中途便将吸这个动作停下来,拧巴着五官道:“但连你方才也傻乎乎地上了一回死当,我怎么能将它想通透,自然也跟着上了死当。”
他咳了一声,厚脸皮道:“对,适才脑子没转过弯来,我的错。”
她慢慢蹲下身子,揪了两棵青草开始折腾,心里徐徐抽丝剥茧着一条融会贯通,且举要删芜的主要脉络。按理如卿的记忆,应该是有玄真存在的,但因不晓得华严的地理位置同轮廓,便说明玄真于今日不在华严里头,且如卿该是晓得这桩事的,十成十于今日,两人缘是要见面的,却被她同凤晞这么一搅和
师父。
她撑着头呈一派痛苦之色,却被凤晞拉起来,他道:“夷吾要将这场婚仪弄得大排场,得过梅关古道这一条路线,能令梅岭所有平民见到这风光一嫁的,便也只有这么一条路。梅姑娘同玄真约定私奔的那处浅湖,虽是个隐蔽的地界,但走出十来步,朝古道一望,却恰能将一派风景收尽。”
她默了默:“你是说,玄真在那处预备抢亲?”
他摇头道:“是割舍。”
这两字意义之重,玉袖是于数万年之后才能切身剔骨地体会。此前她每每在心里头问自己一遍:你有没有珍惜过一段感情。
她点点头,有。
再问自己一遍:你有没有割舍过一段感情。
她迟疑许久,发觉莫能及时回答,这中间似有个奇妙的缘由,她却似抗拒着不愿回忆。但若是真割舍了这段感情,便是割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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