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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棋盘被毁,苏离渊将棋子一颗颗收了起来,那手指拨|弄棋子的声音激起秦思莫名的烦躁。
“阿离,贡宴已过,为师要离开了。若是有一日,你能将方才的局想明白便会知道自己往后要如何去做了。”
“师父,你要走?”秦思看清他眼中的离意,明知留不下他了,却还是不免出言问道。
苏离渊轻点着头,站起了身,鬓发被吹至肩侧:“自古便无不散的筵席,往后有缘自然会再见的。”
说完,苏离渊从怀中拿出了一根细细的竹管,秦思放在手上掂量一番,那竹管偏重,而且中间并无空心。
“这是师父给阿离的信物吗?”秦思将竹管抬起,管身通体青色,没有一点瑕疵,只有一处看似刮痕的圆弧环绕在管身上。
“这是我独有的信号,你顺着刮痕扭转,便会有信号发出。无论我在哪里都能看见。不过,你要记着,只有在生死之际才可用。”
听着苏离渊的嘱咐,秦思想着自己也该送件什么物事给他,于是起身跑到苏离渊面前道:“师父,阿离也有东西要送你。”
秦思伸手在脖颈间一阵拉扯,一根红色锦绳露了出来,那锦绳的下端是一块浅红色的血玉,在血玉旁还有一个用细线串着的金锁。秦思手上一个巧劲,金锁便打了开来,她取下那个金锁递给苏离渊:“师父,这个金锁阿离一直带着,能够保平安的。”
可苏离渊的目光一直凝在秦思的脖颈间,直到秦思将金锁在他眼前晃了晃才回神过来。
“嗯。”苏离渊点了点头,随手收下金锁便回了屋。
收好那支竹管,秦思也回到了自己屋里。
是夜,将军府里出了三件事情。
第一件是苏离渊不告而别了。晚膳时候,下人们将饭菜送到了后院里,可屋子里一直没有人应声,等到推门而入时,里头早就没有了苏离渊的身影了。
屋内的东西都收拾整齐,只是在他的床榻上留着一封给秦思的信,上面落着四个字:珍重,再会。这让秦思不免感到怅然,他们师徒一场却只能相处短短一个多月,而连临别也只是那短短几个字罢了。
秦思心中虽然有些不舍,但也算再预料之中了。
若说苏离渊的离开是一个意外,那接下来的第二件事与第三件事却非同一般了。
今日是贡宴盛典,秦朝定与秦朝安都不在府上,可在她用过晚膳后,府里却喧腾了起来——秦朝定的书房里进了外人。
秦思得到消息的时候尚且沉浸在师徒之别中,可管家林伯带来的这个消息让她再也安然不了了。要知道秦朝定的书房是将军府最为重要的地方,除非有他的应允,否则连秦思都不能随意进去。
可现在却发现有人闯了进去,而且没有惊动府中的侍卫,这无论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想想,若是这偌大的将军府任由来人进出,会被京中的人如何看待?
“林伯,带我去看看。”
瞥了一眼身旁前来禀报的管家林伯,秦思满脸凝重地走出了房门。
一路上,府中的侍卫们都是如临大敌一般,今日的事情对于这群随着秦朝定出生入死的将士们来讲是莫大的侮辱。
秦思的目光并没有在侍卫们身上多做逗留,而是饱含着坚定一直向前。爹爹不在府里,她自然要保护好将军府的每一个人。
“书房可查过了?究竟丢了什么东西?”秦思并不知道书房里藏了些什么,但是相比里头的东西都是极为重要的。
“回小姐,这怕是要将军回来才会知道了。”
林伯的话让秦思更加不安,难道太子殿下这么快就要下手了吗?爹爹书房里又有什么东西?
紧抿着唇,秦思脚下加快了步子。书房门口站着两个侍卫,他们见秦思来了,头往下垂得更低了。
“小姐,就是他们二人守着书房的。”林伯上前推开了书房的门说道。
“你们可看清那人的模样?”秦思皱眉问着。
那两个侍卫摇了摇头,答道:“属下二人还尚未发现有人闯进来便被打晕了,根本不曾见过那人的样子。”
知晓问不出什么结果,秦思进了书房四周环顾着,乍一看,书房里的东西并未有人翻过的痕迹,连桌上的书册都一丝不苟地放着。秦思眼眸在书房里打转,忽而亮光一闪,书房里什么都没变,唯独有变化的是香案。
“林伯。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你带人去门口迎爹爹吧。”秦思脚下往后退着,以身子挡住了香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