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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皇上身体欠佳,李继迁及其妹李继遥住在辽国的诸多事宜全权交给了耶律休哥。自那日之后,耶律休哥越发忙碌。我与他聚少离多,又因衣娃不在,他的消息我知之甚少。但心里一直未曾对他起过半丝怀疑,直到听闻耶律休哥与李继迁等人京郊狩猎归来受了伤,我方带着乌里珍急冲冲去了王府。可我显然去得迟了,从微开的窗口,我看到耶律休哥靠坐在床上,而床边一口口喂他吃东西的却是李继遥。我立在屋外有些失神,李继遥的丫鬟就站在门口,有些得意地瞧着我,显然没打算入内通报。乌里珍唤了我一声:“小姐。”我方回头对乌里珍说:“把药交给管家,我们先回去吧。”乌里珍有些不甘心,但见我神色平淡,便照我的吩咐去寻了管家。我回到家中,有些后悔方才没有入屋,想着想着心绪难平,眼见日暮西陲,便又唤来乌里珍去了王府,到王府的时候,天已全暗,来到耶律休哥屋外,却听见屋内传来多人的笑语。管家兀立是个通透的人,大概听门房说我又来了,匆忙跑来见我,原要进去通报,却被我阻拦,问过之后,方知李继迁和她妹妹还有几位将军正在屋中,我一听李继迁在,直觉上有些排斥见到他,问过耶律休哥现下伤势如何,得知并无大碍,想要离开,兀立却说:“小姐请留步,大人吩咐过,若小姐再来,须进去通报他一声。”我温言笑道:“今日已晚却有不便,我改日再来也不迟。管家稍后待客人散去再与大人言明即可。”方又暗暗离开了王府。回去的路上,乌里珍说:“小姐,我看这两兄妹分明不怀好意,哥哥一天到晚盯着你,妹妹又一天到晚盯着北院大王,小姐,你可要小心了,小心北院大王被她狐媚了去。”我但笑不语,心里十分笃定耶律休哥不会负我。“小姐,说实话,那李继遥确有几分姿色,你还是小心为妙。”乌里珍似乎十分担心。我笑道:“我如何小心呢?她盯着的人又不是我,我连插手的余地也没有。”乌里珍重重一叹:“若是衣娃小姐在京里就好了。”我也十分想念衣娃,算算日子她也快归京了。我心骤然一痛,使了蛮力,琴弦在指尖崩断,狠狠划伤了我的手指。众人闻声一惊,目光逡巡在我和耶律休哥的脸上,神色各异。指上的血珠一滴滴落在琴上,无声地被琴弦割成了两段摔碎。我盯着那一颗颗血珠,敛下模糊的视线,平静地道:“臣女下去换过琴弦再来为众位大人抚琴。”姐姐道:“不必了,你的手也受了伤,下去先让御医瞧瞧。”“是。”我躬身施了一礼,道,“臣女告退。”大殿诡异地安静,耶律休哥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我由始至终都没看向他,只抱起琴,转身向门口缓缓走去,指端涌出的鲜血顺着琴身滑落,刺目地染上了衣襟,嘴角却挂着温和的笑,好像根本不疼,好像已没有了痛的感觉。你负我,并非我负你,所以我不能哭,我不能疼,我只能笑,笑着离开你的视线,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感同身受我心里的痛。因为,你虽负我,却最懂我。因为,我也懂你,知你爱我。“妹妹,你读过的书知道的道理比姐姐还要多,今日如此伤害自己,又是何苦。”姐姐当夜将我留在宫中一边帮我上药,一边劝慰着我,“姐姐知道,你性情直烈,不喜迂回,可人这一生不可能事事顺心,有时候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尽避锋芒,让自己少受点伤。即便不是为了自己,也要为了心疼怜惜你的家人多多着想。”看着姐姐细心为我包扎好的手,我道:“姐姐,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能坚持做到的事,他却不能。”姐姐拍着我的手说:“逊宁是个好男儿,顶天立地有担当,遇事更以国家大义为重,妹妹,不要怪他也不要怨他,他今日此举也实非得已。”我懂,我都懂,懂他必须救公主心情,懂他孤男寡女一整夜相依相偎必须负起的责任,懂他为了国家自我牺牲的大义,懂他的苦楚,也懂他的心,可他终究负了我,负了我们的誓言和约定。“其实姐姐不说,你心中也明白他的苦处,只因事关自己才无法释怀。”姐姐一叹,似心有所悟,幽幽道,“生在这世上,总有些身不由己,原以为你比姐姐幸运,没想到……“不过时间久了,你渐渐就会淡忘了。”姐姐道。我看向姐姐,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其实当初姐姐尚未嫁给皇上时,我便已知晓姐姐另有心上人,她为了家人牺牲了自己的爱情,而今耶律休哥亦然,我想不怪,却又不能。只希望真如姐姐所言,时间久了,也就忘了。只是这一刻胸口好似压着重物,如何使力也无法推开,只剩下痛苦和艰难地忍受,哪怕是哭泣也无法让自己变得轻松。我等着盼着衣娃归来,直到收到耶律斜轸和大哥入京的消息。得到这个消息,顿时让我有了几分精神。大军凯旋而归,照例要举行庆功宴犒赏有功之臣。皇上身体不好,此事自然又放在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