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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迟疑地,立刻便抽出了剑,没有任何花哨的剑法,简洁凌厉地刺入了柳云的身体,从后背一直透到前胸。
“你……”柳云转过头,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你……竟然偷袭……”
“只要能杀了你,”十六岁的少女低垂下头,眼中的光芒冷如冰雪,“不管是什么方法——我都愿意去做。”
她的剑从他的身躯中退出,不待他有任何喘息反攻的机会,立刻翻转手腕又刺了进去,一连刺了他身上五六处要害,确定他已经没有任何反击的能力,方才拔剑退在一旁,观察着他的垂死挣扎。
一口一口的鲜血从柳云的口中喷出,“我不是死在凌浣日的剑下,却是死在你的手上。你们……你们原来是……不同的人……”他哈哈地狂笑起来,“容兄……如今算是一报还一报了,看你生了多么好的女儿……”笑声嘎然而止,他的头无力地垂下。
冷酷,阴暗,隐忍。这是她性格中不为人知的黑暗一面。
“你们原来是不同的人。”当时的她对这句话不以为意。
却没有想到,这个卑鄙小人临死前的这句话,竟然昭示了他们的一生。
待到柳云一死,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铿然断裂,凌浣日手一松,剑落在厚厚的草丛中,和他倒下的身躯一样,悄然无声。
“浣日哥哥!哥哥!”容洗月一抬起头,看见凌浣日倒了下去,慌得丢弃了手中沾满鲜血的剑,奔到他的身边。
她吃力地半扶起他的身躯,让他的上半身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他眼睛微合,仿佛说不出的疲惫。她伸手探他的胸膛,一片冰冷濡湿。
拨开他的衣襟,护心镜碎裂成无数片片落到草丛中,鲜血不住地从胸前的伤口流出,所幸的是伤口细小,流出的血量并不多。怎么会这样?方才他不是还好好的么?容洗月心中一酸,刚才……他一直都在勉强支撑吧?
“洗月……”凌浣日突然开口,握住她的手指,“只是小伤,没什么好担心的。”
“对不起,浣日哥哥……”她挽住他的手臂,嘤嘤地啜泣起来,“是我害了你。”
“对不起……”凌浣日微微一笑,“你今天总是这般说,我都觉得烦了。我不想听‘对不起你’,想听的是——‘我喜欢你’。”
容洗月破涕为笑,在凌浣日的肩膀上一推,他发出一声抽气声。“好痛!真是个狠心的小丫头!”
他那日戏谑如常,甚至牵着她的手,自己走回了名剑山庄。那一段路短暂而漫长,连迎面拂来的风都带着甜甜如酒的味道。她的脸颊上也弥漫着如葡萄酒一般的红晕,与他相处第一次有了忐忑与期待。
所以,她也以为,他与柳云交手所受的,不过是普通的外伤而已。
但自从他回到山庄之后,便病倒了。
并且从此一病不起。以后再出现在名剑山庄的公子总是手捧着紫金炉,身上穿着白色的貂皮大衣,雍容华贵——然而面色却带了种说不出的病态苍白。
名剑山庄所有的人都知晓,他是在那个夜晚为了找容洗月外出,途中遇上了高手,身受了极重的内伤。而铸剑楼主的尸体在野外被长草埋没,很多天之后才被发觉。没有人将铸剑楼主的死和凌公子的病联系在一起。
只有他的师父和师姐才知道,他的内伤,是被铸剑楼主的绝技“烈火掌”所伤。他自己虽然对所受的伤不以为意,然而武林大会却在一天天地逼近了。原本施茗欲在这一年让凌浣日继承庄主的位置。
一切原本循规蹈矩的安排就此搁浅。
就像他本应循规蹈矩的一生因为那个女子而风云异变。
相争
在夜花都的花丛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正轻声唱着小调,一边摘取着名花香草丛中那些杂生的花草。
“今夕何夕兮,
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
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
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
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说君兮君不知。”
她的目光已经不再仇恨忧伤,开始有了作为少女独有的明丽和爽朗。
但是……她的目光转向凌浣日养病的阁楼,明亮的目光渐渐黯淡了下来,他的病为什么还不好呢?
究竟是什么病?江湖中的名医听闻凌公子卧病,主动请缨为他诊病,却都无一例外被施茗所拒绝。即使她再迟钝,也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