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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爷来青楼不稀奇,可南老板如此激动,这是为哪般哪……
他正沉思,猛听耳边有人叫唤,却是善琴的兰芝姐姐,让他过去帮忙抬琴,诶了一声细腿一溜烟,飞快的跑开了,跑到堂口转个弯,正巧看见南老板领着那顾大人,进了大门往后边的走廊去了。
小石子歪头一想,后边,后边不是,不许闲人随意进去的么。
南隅带着顾恽,在九转回肠样的连廊里穿行,这里大的出奇,较之皇上的御花园,也丝毫不见窄小。庚楼月是三层的妓馆,后头临着太清河,前头看来就是三层小楼,从太清河里游船,也是相同光景,谁料进了其间,竟然是别有洞天。
顾恽前脚一踏入爬满藤萝的院门,拐了四道弯,瞥了一眼廊下平静无波的湖水,就知这是奇门遁甲里的绝阵之一,悬镜廊。
此阵主为障眼而用,兼有防人擅入的效用,不知方位踏步的,进了此阵,就和迷宫差不多。
据传悬镜廊凌驾在水脉之上,布置在凹陷的地方,可以利用山石水木,四面八方取108个方位凿出廊洞,洞内布以活动的机窍,嵌上反光用的千年黑曜石,将此处完美无缺的掩盖掉。不过千年黑曜石极其罕见,集齐符合要求的108块更是难于上青天,故而此阵在古籍里昙花一现,罕有人见。
顾恽只是埋头闷走,他心里忧心着金蚕蛊、记挂着赵子衿,对这感兴趣的奇技淫巧,以及这朝堂百年来最为神秘的组织基地,一时探讨兴致全无,南隅看上去比他还要急迫,脚步迈的飞快,却又不至于失了优雅,实在难得。
不知绕了多少个弯,停在一扇篱笆前,上头缠满藤萝,像是农家荒芜已久的院门。
南隅扬起素手朝门扉,对着顾恽说道:“顾大人,公子在院内等你。”
顾恽对她点头,抬手去推篱笆门,心知这一出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直到天下真真正正长治久安之时,才能脱身而出,可那种时候,呵,当真会有么?
顾恽推门而入,门在身后缓慢阖上,他抬眼望去,就见院里一颗巨大的花树,枝繁花茂却不见叶片,落英缤纷,浅粉色的花瓣细雨似的飘落,树下坐着一个男人。
那是个苍白病态的男人,消瘦到形销骨立的程度,有着年轻秀雅的面孔,和沧桑沉寂的气质,叫人看不出年龄,一身的诗书气华,望过来的眸子玲珑剔透智慧深藏,整个人给顾恽的感觉,像是乞灵山巅上古寺里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
顾恽微微一愣,没想到西原背地里掌控机密的首领人物,居然如此年轻,而且……他带着缺憾的看了眼那人所坐的椅子,木制的轱辘被磨掉一些棱角,复杂的机窍和推手把,以及他膝上的灰色薄毯,无不昭示出,这是一把轮椅,而椅上之人,行动不便由来已久。
他看着这个弱气文质、病容沉重的男人,心里刹那间浮起的念头,居然是高处不胜寒,他想,他一定很寂寞。
耳边又起一声刻意压抑的咳嗽声,顾恽抬眼,又见那男人再一次拿着手帕掩住口鼻,声嘶力竭的咳了一长串,气息凌乱咳声闷沉间或破音,待他拿开帕子搭在膝上,脸上就泛起两团极不正常的艳丽红晕。
顾恽扫见那帕子上一抹暗红,再见他病态和面容,就知这人,已是病入膏肓,他想,想必这也是,南老板按捺不住上门找自己的原因罢。
顾恽掩住思量,合手躬身行了一礼,带着敬意道:“不才顾恽,见过‘蜉蝣’首领。”
“顾公子客气,请坐下说话,叫我蓟无双就好。”蜉蝣第五十二任首领,也就是蓟无双,笑着说道。
他说话轻柔舒缓,十分动听,和他的容貌相得益彰,就是两样都看不出,他是生杀予夺、权掌秘密的背地组织领头人。
顾恽坐到他对面的石桌上,见他自己摇动着轮椅,滑到桌前来,和自己面对面,桌上放着台红泥小火炉,里头正醅温着一壶雨前,氤氲的白烟从紫陶的盖缝里泄出来,烟气拂过鼻尖,一股悠远的浅香。
蓟无双伸出手倒了两杯茶水,他皮肤苍白的几乎透明,青色的血管从薄薄的皮下现出,隐隐透出一股病态。他动作优雅不急不缓,沸茶入碗,茶汤清亮黄中泛青,清香四溢浅淡微甜,是为上等的雨前龙井,蓟无双笑着往顾恽面前推了一杯,道:“尝尝,新来的雨前,无双僭越,便唤你顾兄了。”
顾恽不卑不亢端茶抿一口,搁回桌上:“公子随意。”
蓟无双眯眼笑道:“顾兄能主动来找我,实在是出乎我意料,阿南上次去拜访,吃了个闭门羹回来,气的要命呢。顾恽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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