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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吧嗒落下,吴是非突然想起奶奶家的大白猫。想它躺在窝里安静永眠的样子,雪白的皮毛正如袁恕身上遮盖的绒毡,而袁恕的脸渐渐地覆在了猫儿的面容上。
“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别这样罚我,不要!”她把脸埋在袁恕颈侧,不知向谁恳求。
袁恕抽疼着呼吸,双唇翕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哼了声,疼得几乎晕厥过去。
徐之孺在冒险把孩子推回宫内。齐允棠并不赞成这样做。胎内情状不明,若脐带绕颈或者婴儿姿势有异,推回去再人为拨正胎位,很可能导致胎盘剥落或者其他危险状况,更有可能引发大出血,对大人和孩子都不利。即便如此,以齐允棠目前的医学素养对救袁恕已是一筹莫展。他能做的仅仅是暂时止住血,压制血崩之相的出现。
而凭借多年的经验,徐之孺还是决定孤注一掷试一试。他亦立下生死状,主上有恙,他便自绝。
吴是非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力量,袁恕的忍耐已到极限,但他依然不肯喊一声,浑身冷汗淋漓,嘴角溢出牙血。吴是非俯身抱起他,徒劳地想要将他身体温暖。
“喊出来呀恕儿!喊出来就不疼了,真的!听非姐的好不好?咱们不死撑着,该哭哭该笑笑,疼了就喊,不丢人的。”
袁恕又“嗯哼”了声,气息微弱地说:“这么多人,不好、意思——”
原是俏皮话里逗人笑,可说话的是袁恕,此时此刻,任谁都难笑出来。
猛然间听得徐之孺一声变调的欢呼:“成了成了,胎位正了!”
吴是非下意识扭头看他,惊见他满手血红,心头陡然一凛。再看袁恕,两眼微睁着,直似没了呼吸。
“恕儿——”吴是非将人放平,试颈动脉听心跳,神情倏然凝重,直起身来一手按他心口,另手握拳狠狠砸在自己手背上。一击无效又一记,再一记,袁恕猝然弹起,随后悚然呼吸,并了断续的咳嗽。
方才痛极,他竟闭气休克了。
齐允棠赶紧过来叩脉,用药吊气,助其顺产。
然而袁恕这边已被折磨得脱了力,意识也显得恍惚。吴是非搓他的手,遵着齐允棠的指点揉压穴位,眼泪不受控制地掉落,抽抽噎噎跟袁恕讲话,想他醒着。
“恕儿撑住,听话!冬天多冷啊,你不给我找点儿事儿做,不让我带娃,我无聊啊!只能下去找你了。”
“没你我觉都没法好好睡,真的活不起!恕儿最疼非姐了,不会把我一个人撂在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乌龟不上岸的破地方的,对不?”
“求求你说话好不好?哪怕哼一声,别睡过去恕儿,求求你!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再不争了不闹了,我们倒过来,非姐都听你的,行吗?”
“对对对对,我不要原则了,不要道德了,不报仇了!爱谁谁,让别人去当有良心的好人,我就当坏人,当奸佞。助纣为虐趋炎附势,随便人去说。什么改革什么新制度都见鬼去!商君变法都没一帆风顺,最后还搭条命,我们自己过好得了,我就自私自利。活着多难多累啊,我只想痛痛快快喜欢一个人!恕儿,给我一个遗臭万年的机会,让我跟你过一辈子,好不好?”
袁恕木然地转过头来,失焦的双瞳直直落在吴是非脸上,渐渐地升起了光。
笑一下,将她手用力攥紧——
“生了,男孩儿……不对,血,血……主上醒醒,包衣还没娩出来!”
齐允棠在扎针,徐之孺在挤压袁恕的腹部帮助子宫回缩,而吴是非只是傻愣愣握着袁恕冰凉无力的手,耳中充塞了各种人声、婴儿的啼哭,嗡嗡地撞,撞得她糊涂了。
直到齐允棠伏地颤抖着禀告,宣布血已止住,但因失血过多,袁恕可能陷入昏迷就此再难醒来,吴是非仍还听着似未听,意识恍恍惚惚游离在躯体之外,宛如灵魂出窍。
她不记得自己如何走出大帐的,更不记得什么时候摸出烟来点上的,就是病态地一口接一口地吸入、吐出。张萌几时来的她也没在意。于是她吸烟,张萌看她吸烟,彼此都沉默。
“ABO,ABO,输血可以救人,但血型怎么算?跟着原来的基本四型,还是根据属性?”吴是非掐掉一个烟头,不自觉又点起一支烟,脑子里拼了命地思考着。
“所谓标记也就是血枷,其本质就是基因植入吧?那跟吸血鬼的授血仪式是不是一样的?如果注入其他属性的血,是不是就会造成间接的标记?属性相同血型不一又会否形成血栓?这对性别有没有要求?”第二支烟也抽到烫了手,吴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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