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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宝宝出生才几天,眼睛还要睁不睁的,可成天手舞足蹈,打个嗝还要打一套自创的宝宝操,直接一拳捣在吴是非下巴上。她仰着头,身姿定格了几秒,耳朵里听见宝宝特饱足地打了个声响嗝,随后起来将娃往边上坐着抓紧时间眯会儿眼的徐之孺怀里一放,转而捏张哀怨的脸奔着还在卧床休养的袁恕就去了。双腿屈膝一坐,人朝他肚子上一趴,埋着脸嘤嘤假哭:“爸比,囧囧欺负人,宝宝心里苦,宝宝的难过有辣莫大——”
囧囧是吴是非给孩子起的乳名。她完全不走心,单纯看初生婴儿皱巴巴的,又不笑,没事儿嘟起嘴,脸再一挤,憋了几多愁似的,整一张大写的囧脸,顺嘴管孩子叫了囧囧。其时娃儿躺在亲爹怀里正闭着眼摸索新拳法,手指头扭啊扭,突然比了个胜利的V字,简直就像称赞这名字起得好。吴是非登时捧着肚子笑翻过去。其他人则一脸莫名,不明白天师怎么起个名字还能得意成这副样子。
这会儿她哭诉着,展臂比了一襟的容量显示自己的悲伤。袁恕就摸摸她头,反问:“那抱抱好不好?”
吴是非接着演,吸吸鼻子点点头说:“好!”
随后跟条毛毛虫一样向上蠕动,脑袋顶着袁恕的下巴,猫儿般来回蹭。袁恕便环住她双肩给予轻柔的拥抱,画面委实虐单身狗。
然而被虐狗也好,被压榨劳力当免费金牌月嫂也罢,这些在徐之孺眼里都不叫事儿。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吴是非绕世界管他叫“徐妈”。
“主上,您体谅末将啊!”初初,徐之孺挽一张极度崩溃的表情五体投地跟袁恕告求,“说句犯上的,小公子能平安降生,这里头多一半儿得是末将的功劳吧!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别卸磨杀驴得这样快,求为末将正名!”
头几天袁恕尽是躺着,身体虚弱,压根儿不清楚他们之间无稽的趣事儿,被徐之孺的样子唬住,还挺认真地探问:“怎么了?你先起来,好好说!”
于是徐之孺换了正襟危坐,严肃地申请:“请主上下令禁止天师唤我徐妈!”
“啊?”袁恕愣了愣,旋即噗嗤笑了出来,“徐妈,呵呵呵,哈哈——”
最终,不止吴是非管徐之孺叫徐妈,满大营的人都改叫他徐妈。韩继言等一干兄弟更狠,索性喊他作“徐奶妈”,气得徐之孺罹患了严重的“间歇性失聪”,但凡听见有人喊“徐妈”或者“奶妈”,他就聋了,啥也听不到,走得飞快。
鸡飞狗跳地度过了前七天,袁恕精神恢复不少,奶水有了,质量也不错,吴是非和徐之孺的工作量便得以减轻些。至少大半夜娃儿哭醒不用再手忙脚乱地温骆驼奶了,吴是非只走过去抱起来,闭着眼摸摸不是尿湿的,就径直把娃抱到床边。也不管袁恕醒没醒,伸手将他衣襟扯开,再把囧囧脸朝下翻个个儿往他胸前一填,娃自己凭本能摸着食物源头就嘬过去了,特别省事儿。
而吴是非则就势在袁恕枕边躺下,七荤八素地睡一会儿,嘴里常嘟囔着:“好香!”
满以为否极泰来,孩子健康袁恕也平安,草原的冬日虽凛冽,却更令人憧憬春天,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想不到袁恕月子还没满,边关三道加急军报,转眼战事告急。
慢说袁恕还在月子里,就是出了月子也不能放着襁褓小儿不管,加之他产后虚亏身体远未好全,就连温啓这群旧贵族都良心未泯反对他领军亲征。可世子仍在前线抵抗,后方若不得强有力的驰援,未免令他寒心,更是打压我军的士气。
听文臣们言之凿凿,却无一人请缨督战,全是嘴上的伦理道德。吴是非冷眼一一扫过张张貌似忠肝义胆的脸,忽怪笑一声,霍然起身,朝着大帐外喊:“张萌——”
从来回避政事的女侍匆匆掀帘进来,恭顺道:“奴婢在!”
“教你的都记住了?”
一干人完全听不懂吴是非在说什么,唯见张萌坚定地点头,应道:“是,奴婢全记下了!”
吴是非笑得爽朗:“拜托啦!”
“天师嘱托,奴婢定当竭心尽力!”
“嗯,乖!”言罢再点韩继言和赵聘,倏然正色,“三日内,兵马集结!韩继言辎重押后,赵聘随我先行。”
韩继言蹙眉,力争:“末将请战!”
吴是非挑眉:“有你打的时候!辎重干系我军数十万人的生计,成败都在你一人,我要你的军令状!”
韩继言慨然领受:“是!人在粮草在,誓死不辱命!”
“我呸!粮草没了你也给我活着滚过来,杀他娘的够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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