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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迟了。孟浪只感觉眼睛被什么东西迷住了,接着他感觉到了疼,再接着,脑袋碰翻了一瓶红墨水。
老PIN哑了。
孟浪好像进入了梦境。梦中,有人把炉火烧得很旺……
接下来的事情复杂了很多。
因为睁不开眼睛,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在哪儿。
醒来的时候,在他身边的不是陈妙姗。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她说她是护士。护士问孟浪还有没有其他亲人。她说,他的身份证被火烧了,不知道他是哪里人。
孟浪本来是想告诉她的,但是没办法,他动弹不了,嘴巴也张不开。
他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他总在想要说话的时候一次一次地死过去。
那绝对是一种死亡的感觉,清醒过来孟浪会想,他也许真的死过。
可死是不会痛的,孟浪警告自己说,他死了不要紧,但不能连累陈妙姗。
陈妙姗一定还在等他,孟浪想,无论如何,他都要坚持住,至少在她找到他之前,他还得活着。
孟浪开始拼命地压抑自己,压抑自己的痛苦。
那种痛苦来自精神,来自精神的内部,伴随他浑身上下动弹不了的朽旧陈腐的绝望的肉体,在一声声的哀号中,绝望等待。
孟浪等待可以说话的那天……
总算有了头绪,通过偷听医生和护士的对话,孟浪知道当天的车祸伴随了一场火灾。他的无尾赛欧未能幸免遇难,它比他还惨,他只是上身烧透,30(百分号)的皮肤坏死,他的生命机理还在,可它,他的坐骑,却再也活不过来了。
其实孟浪已经可以说话了。他假装不说。
孟浪知道护士问他还有没有亲人的目的何在,他们只是帮他做了简单的表层皮肤护理,身上更深部位的疾病,他们动都没动。
这需要一笔钱,孟浪明白。
孟浪本以为他不说话就不会有人知道他是谁,家住哪儿的。可是他错了。他们根据车牌号码,通过公安部门,很快摸清了他的底细。这没关系,他现在一无所有、两袖清风,找到了那个临时户口的暂居地又能怎么样。
你还有朋友吗那天那个护士一边帮孟浪换衣服一边问他。
说实话,孟浪很想告诉她他还有一个朋友叫陈妙姗。可他看不见她,他不知道她是好人还是坏人,他更不知道我告诉她陈妙姗也在T城之后,医院会做出什么举动。
。
朝思暮想的甜美声音
91。朝思暮想的甜美声音
孟浪想他是不能牵连陈妙姗的。他现在是个残疾人,或者他的纱布拆除之后还会是个丑八怪。他怎么能去骚扰别人的生活呢。
他不能,坚决不能。
于是,孟浪决定眼睛可以看见东西之前死不张口。这里的空气很闷,透过厚厚的纱布,孟浪依然可以闻得到医院里特有的那种味道。
他妈死的时候,孟浪在殓尸房里曾经真切地闻过一次。他爸死的时候,他又闻过一次。这是第三次。孟浪长久地浸泡在这种死亡的气味里,这是第三次。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们给孟浪重换纱布,让他露出眼睛可以看东西的那天。他艰难地张开久未说话的嘴巴,问道。
“说话啦,他说话啦——”护士兴高采烈地冲出病房。只一会功夫,床前就围了好几件白大褂。
“如果我一直不说话,你们会不会让我死在这儿”孟浪小声问道。
“不会,不会。”白大褂争先恐后地回答他。
“今天是正月初几”
“已经过了正月了”,一个白大褂跟他说,“今天是2009年3月15日,农历二月初二。”
“你能动吗”护士俯身问他。
“我试试。”孟浪艰难地活动一下四肢,全身有种被拉紧的疼痛的感觉。
“我是不是毁容了”他问道。其实他是笑着问的。孟浪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笑。
真可惜,他那么灿烂的笑容竟会捂在这么严实的纱布里面。
“植皮之后可以康复。”其中一个白大褂回答他。
“需要很多钱,对么不要骗我,我没事儿,我不怕死。”
“是的,需要很多钱,可是你不会死”,护士面对他的镇静,有些慌张,“我们知道你是湖州人,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我不是湖州人”,孟浪纠正道,“户口是湖州的,可我是青岛人,我爸我妈死于两年前的车祸,他们春节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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