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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沉闷,何厉便岔开话题,道:“别光说这个了,眼见着那小子都要当爹的人了,你怎的还没消息?我且等着当外公哩!你也得加把劲才是。”
杜文不曾想他的话题一下子就跳到这上头,又说的露骨,一时臊红了脸,结巴道:“哎呀,这可真是,这哪里是甚么咳咳加,加什么劲就能成的,岳父莫要取笑,莫要取笑!”
“哪里是我取笑,”何厉继续道:“我这是着急哩,不光我,便是你师公,师父,难道就不着急了?前儿我去老师家,说起慎行那小子要当爹,我那小师弟便要做师公的事,着实气恼,岂不是又叫他赶在我前头?老师还叫我催催你呢!”
杜文在这上头也是个面皮儿薄的,比不过牧清寒在一群大老爷们儿里头混得多了,已是练出来,见何厉越发来劲,他当即坐立不安起来,就要告辞。
何厉哈哈大笑,一点儿也不觉得欺负自家小辈有什么不妥,反而十分得意。
杜文临走之前,何厉还叫住他,说了句颇叫人胆战心惊的话:“你也是,姓牧的小子也是,且别急着站队,没得白给人当枪使。”
杜文一惊,当即停住脚步,问道:“可是师公那头有什么话出来?”
何厉瞅了他一眼,责怪道:“才刚说了你脑子活,却又犯蠢了!忠于皇帝,哪里比得上忠于这个国家!如今老师只差一步便可尘埃落定,且等等吧。”
只要唐芽能入阁,不管是哪个皇子上位都得敬着他,而他的这一干徒子徒孙自然也不需要再上蹿下跳的走弯路!
再说,忠于皇帝,哪里比得上忠于这个国家!
只是单纯忠于皇帝,到底皇位上的人会对你有戒心,用起来也十分保守,猜忌来猜忌去,束手束脚。可若是忠于这个国家,也许某个皇帝在位的时候对你会不如对他的爪牙亲近,可也大大降低了被猜忌、被发作的可能,更利于长久发展。
当年的唐芽,如今的何厉和肖易生,都是没得选,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可杜文和牧清寒都还年轻呀!若是没有意外,甚至有可能经历三代帝王,既然如此,为何非要退而求其次?
眼下唐芽胜利在望,且上头还有何厉他们这一辈的撑着,自然不愿意让下头大有可为的小辈去冒险。
只要他们不傻乎乎的站队,那么若是唐芽赢了,自然不必说,前途无限光明;可就算是输了,唐芽也有法子能保住徒孙这一代,而下一任皇帝也会看在他们是纯臣的份儿上,继续放心大胆的启用……
杜文是什么人?听何厉说了这一句,马上就明白了这弦外之音,当下心头巨震,热血翻滚,鼻腔也微微有些泛酸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揖到地,缓缓道:“谨遵教诲。”
何厉面容平静的看他拜下去,也没像往常那样伸手搀扶,一直等他重新站直了,这才忽然换成素日的嬉笑,摆摆手,故作不耐的说道:“罢了罢了,跟谁学的这酸溜一套?赶紧滚蛋吧,加把劲儿,尽快与我弄个徒孙出来!”
话音刚落,杜文果然落荒而逃。
何厉在原地看着他,大笑出声,然后缓缓收敛笑容,眼底露出一种十分复杂的神情,似欣慰,似怀念,似忧虑,又似感伤,最后都变成一种几乎能够灼痛人眼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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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牧清寒派去江南的人终于回来,只是张铎还是留在那头,仍是叫人带信。
牧清寒的担忧果然不是白费的,牧清辉也果然是对那乐妓不忍放手,说好了要将她赶出去,可还是好好地放在别院内。因之前张铎没接到牧清寒的命令,也不好擅自做主,只是专心盯着那个跟京城来人往来的织造商人,不面对这头就有些疏忽了。
结果等六月下旬,一路飞马赶来的于猛带来了牧清寒斩草除根的消息,张铎才发现那女子竟给牧清辉暗中转移了!
众人都惊出一身冷汗,忙用心寻找起来。
所幸张铎已经在当地待了小半年,不仅对牧清辉名下一众宅院了如指掌,更将当地摸了个底儿朝天,只花了半月就重新找到那女子所在,然后干脆利落的结果了她。
牧清辉得到消息后勃然大怒,尽管没有一点儿证据,可他猜也能猜出必然是牧清寒动手了,竟直接从济南府杀过来质问。而牧清寒也是十年如一日的耿直,压根儿没有隐瞒或是狡辩的打算,直接就承认了。
这简直是火上浇油,牧清辉本就怒气满满,如今又见了他这幅理直气壮,一丝悔意、歉意也无的模样,越发怒火中烧。
他不全是心疼一个可人,更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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