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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怕,那是假的!
听说陆倪虽有几个儿子,可都天资平平,唯独过了不惑之年后生的一个女儿十分聪明伶俐,爱若珍宝,由她亲自榜下捉婿……
他们这回坏了他女婿的事,来日……
薛崇又给自己倒了第二杯茶,波澜不惊道:“在朝为官,哪里有不得罪人的事儿!若真那般圆滑,倒是无人敢用了。你二人眼下虽只是秀才之身,可来日未必不会高中,此番提前经历了,也不是坏事。”
他的话说的别扭又迂回,牧清寒和杜文好容易才分辨出一点善意,也不敢问他是否识得自家几位师公、师伯,便诚心道谢。
薛崇不大在意的点了点头,就不说话了。
见他竟然没有要走的意思,牧清寒和杜文都有些不大自在,过了会儿,就听杜文小声问道:“大人,既然这回事情已是水落石出,尘埃落定,我二人什么时候能回去?”
薛崇却突然哈哈笑出声,笑了好久,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直笑到牧清寒和杜文都浑身发毛了,他才停下,然后继续笑吟吟的看着他们,轻飘飘的反问道:“回去?去哪儿?”
牧清寒和杜文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还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紧张,又小心翼翼的说道:“自然是,回家啊。”
眼下他们伤成这个样子,想继续游学是没指望了,自然是要先家去养伤。
薛崇神色不变,还是那副带笑的眉眼,却丢出一个几乎要将他二人惊的直接从椅子上跃起来的消息:“自然是要先进京面圣,听候圣人发落了,才……”
他没说到底,只是意味深长的瞧着他们。
牧清寒和杜文不亚于听见了冬日惊雷,只劈的两人目瞪口呆,面圣?!
薛崇丢给他们一个“做了天大的事岂有拍腚就走的”的眼神,转身出去了,那宽大的袍袖在空气中飘飘荡荡,好不飘逸。
此番他虽是作为钦差前来,且手持圣旨,有杀伐决断之权,然而并不意味着事件的另一方就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
相反,他们应该进京,必须进京!
即便薛崇临行前,圣人没说过要带他们两个回去的话,恐怕薛崇自己也要先将人提了去再说。
一来此事关系到牵扯甚广,又涉及一位阁老,两朝元老,不得不谨慎行事;二来若只有罗琪一人上京,也没个对证,若是有人心怀鬼胎,想要从中作梗,到时候翻供,岂不要任他颠倒黑白?恐怕有变!
这消息着实冲击甚大,一直到薛崇走后老半天,牧清寒还跟杜文一起发呆。
第五十五章
良久; 也不知谁声音干涩的道:“面圣,也不知是吉是凶。”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年代,什么是非黑白; 几乎就是一个人说了算。罗琪身份敏感; 本人虽然铸下大错,便是株连九族也不为过,可到底是两朝元老兼一品大员陆倪的女婿!
旁的不说; 圣人标榜以仁孝治国; 恐怕无论如何都会照顾一下这位老臣的面子,不然岂不是叫先皇名声上过不去?
统共就这么几位当事人; 若要周全其中一位,说不得便要委屈了另一边; 难不成果真要叫人寒心?
空气沉闷的吓人,却听杜文突然低低笑了几声; 缓缓道:“我却觉得,这一回乃是大吉。”
牧清寒也不明问; 只用眼神注视。
杜文迎着他的注视,似乎难以按捺的爬起来,竟拄着拐杖在屋里缓缓转了半个圈; 胸有成竹道:“陆倪历经两代; 远比一般人想得透彻; 况且他如今已是花甲过半,近古稀之年,说句不中听的话; 便是什么事都没有,安心保养着,还有多少时光?退隐也不过这几年的工夫,如今苦熬,未必不是想给他儿子、女婿铺路。可谁承想罗琪自己作死,生生把这盘好棋下死了,想也知道陆倪必然要气的呕出两斤血来,他若不想再把自己的儿子搭进去,便只能以退为进!”
只要他主动退了,圣人势必要表态,而通过褒奖自己一行人的法子来安定民心,显示自己大公无私、赏罚分明,无疑是最方便快捷且行之有效的途径了,这恐怕也是薛崇要带他们进京的最关键因素。
牧清寒听后点头,豁然开朗道:“不错,钦差大人也说了,陆老听见消息的当日便病倒了,又于次日拖病躯进宫,已是上书要告老了。”
杜文冷笑一声,道:“有什么可告老的,他本就是开封人士,便是告老,难不成还能去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