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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两人合作移开火堆,坐在之前被火烤的暖热的地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他们两个人从这次见面后就一直没时间好好叙旧,此时安静下来,谈着这段时间的遭遇,不知不觉竟说了很久。
阳顶天终究受伤太重,不久便面现疲色略显倦怠了。见这个向来刚毅强硬的男子少见的露出如此脆弱的模样,成昆心中莫名有些酸软,在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逐渐放缓了声调,有一搭没一搭的寻着话题开口,任由那人歪在石壁旁慢慢闭上了眼。
“……所以说,师父就算再忙,我也得每日用功的,师兄你说是不是?”
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听到那人渐渐变得和缓的呼吸,成昆自觉的收了声,目光望着那人在火光下明灭的脸庞,竟许久都没移开眼。
火光下能看得出阳顶天紧闭的双眼下明显的青影,还有从受伤后就一直泛白的嘴唇,这样的阳顶天奇异的没给人以脆弱的感觉,反而有些说不出的……成昆不知道那种感觉该如何用言语形容,只能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看。他心中静静的想着,虽然因为“过去”的缘故,他对于两人眼下的处境很满意,但是阳顶天如此苍白虚弱的模样,他却一点都不想再看见。
自从成昆在地藏王菩萨的度化下有了这次重生后,便会时常身不由主的做着同一个恶梦,梦见他还在那间石室之中,有时是被师妹拦在身后惴惴不安的胆小鬼,有时是只能旁观却对一切都无能为力的老鬼,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人黯淡到绝望的表情,开口说着那句话:“我娶到你的人,却未娶你的心。罢了……一开始就是场闹剧,一步错,步步错……”或是“余将以仅余神功,掩石门而与成昆共处……”种种,而后便是那两行血泪,仿佛将所有一切都涂抹成了血红的颜色。
那个恶梦仿佛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他,他曾经做过怎样的事情,又错过了怎样的未来。这让他在现实之中每每看到阳顶天,总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幕,继而宛如走火入魔般心口一阵苍茫。
这种感觉很糟糕,很糟糕,如果能够选择,成昆真的一点都不想再去体会。
刚和陶玉山回来的那段时间,老狐狸曾经满脸稀奇的讽刺他:“怎么就不见你这么在意师父或是伯父,反而把个一年见不到几次的大师兄那么放在心上?!”当时他面上虽然什么都没答,转过头便在心中恶狠狠的咬牙:“你、懂个、屁!”
此时的他对于阳顶天的那份复杂感情,别说旁人不会懂,就算是他自己,也依旧不曾琢磨明白。但有一点他知道,不管这辈子怎么变化,他都打算跟阳顶天耗到底了,看看到最后,究竟能琢磨出个什么样的结果。
……
如是一直到第二天,当成昆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睡着了。身体依旧维持着依靠石壁的动作,只是身边的人却不见踪影,只留下一件扯破了衣袖的外套盖在自己身上。
那家伙还瘸着,这会儿能去哪?!
发现不见了那人的身影,成昆急忙爬起身,起的急了蹭到左脚,顿时痛的一阵呲牙咧嘴,伸手一摸,那只脚比昨天肿的还厉害,显然之前那一段路走下来对这只脚负担不小。
“不好好躺着,乱动什么?”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脚轻一脚重的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微愠的呵斥,成昆揉着脚腕抬起头,就见阳顶天从山洞外走了进来,肩上背了个篮筐,手中还提着一根被布条包裹起来的东西。以他那般不怒自威的气势,作出这种——平民化的装扮,看起来还真有些诡异的不协调。当事人却全无自觉,径自走过来将肩上的竹筐放在一旁。
“你一大早去哪儿了?”
见那人完好无恙,成昆顿时松了口气,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与过去有些微妙的不同。但阳顶天注意到了,眉头微微一挑,随即弯下腰捡了根木柴拨了拨洞口死灰下犹有余温的火炭:“我去捡了些草药,伤口该换药了。”之前为了轻装赶路,他们并未将所有东西都带上,因此只能再回去取过来。
成昆瞥了眼那边的竹筐,一时无语,只是面色怪异的瞥向阳顶天的腿:这人有没有点伤残人士的自觉?断了一条腿居然还能悄无声息的离开走了那么远再回来——对比自己那点几乎可以忽略的伤处,这人的耐力未免也太好了些!
阳顶天勾了勾灰堆,添了几快柴重新将火堆点燃,而后拿起那个条状物放入火堆之中。成昆这时候才看出来,那居然是个简易的火炬。
“我打算去山洞里面看看。”阳顶天解释了一句,顺手指了指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