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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像一群雪天里寻觅食的麻雀。我的心像无雪的场地上的食物被啄食着。月晖尽管离开了我的生活,但是我的半块记忆却给了她。我那时在迷雾中,我看不到雾中的风景,我曾热爱的黑夜,我曾迷醉的黑夜,那温存的热浪光涌的黑夜,那给我翅膀飞翔的黑夜,澎湃的是巨浪般的寂寥和无边的失意。我真不该那样轻易地放弃,我不相信月晖真的会在短短的日子里如此恩断情绝。我们曾经那样有血有肉的爱过,那样天昏地暗死去活来地爱过。而月晖离开我已是无法更改的事实。根植于血液深处的痴心只有自己明白。面对残酷的失败,我几乎没有勇气去正视。我全身投入的爱情,像没有胚芽的种子,永远埋在了黑暗的土壤里。心灵的呼唤已无力破土而出,飞向天空。
但是,我还是想知道月晖为什么离开我。当我希望她回我身边时,她却出乎预料告诉我:“我已经有了男朋友。”
月晖亲口对我说。怎么会是这样?你的山盟海誓就不算了,月晖沉默不语。
但是,我尽管绝望到了极点,却不想和那个人决斗。像普希金那样去死,当一殉情者,月晖值得我要付出生命吗?
我们都还年轻,还不知道人生的更多更深的内容。我们都还在迷途中行走,没有人能看到十年或二十年后的情况。
最后我很难过地对月晖说:“你是最使我爱恋,同时,也是最使我失望,而且是最令我伤心的女人。”
与月晖分手很多年,我仍很想念她。尽管后来,我们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家,但是那初恋情深,这种意识总也驱散不了。
我娶了邱洁为妻子,开始我们也能很好地相接触,但是那感觉总也不如与月晖时好。
婚后,我们连接不断的争吵使我厌烦了这种压抑的生活。
安世宇谈到此,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
“婚姻真是一本无法明白的书,人们都在读但是很少有人读懂。
我一直深感悲哀的是不仅仅是邱洁日渐加深的积怨,还有我面对晦气沉重的风气所表现出来的无奈和眷恋。在很多日子里,我生活在这个不大却很复杂的家族里,看到冷漠的此起彼伏的各种矛看,有时,还会莫名其妙地卷入某种发生性的漩涡中。在那种情况来临时,我总想着离家出走。
荒原上笼罩着野蛮的色彩。我深居农场时常有这种感觉。人品的低劣和灵魂的堕落主宰着这方天地。文明的沙漠是无际荒凉的。我曾见邻居家兄弟俩为一件小事而手足相溅,从监狱里刚释放归来的弟弟拎着板斧追得哥哥满街跑。
我也曾听到那位哥哥不堪入耳地辱骂亲生母亲。看你那熊样,我做的孩子要比你做出来的强。日你妈的老不死的。我对此野性十足的作为深感不耻和悲愤。虽然我所在的家族没有以小犯上的事情发生,但是对于一种强制的环境所带来的沉重压力,同样使我悲愤和痛苦,我时常有种崩溃的感觉。
我坐在表姐家门前的台阶上,直到天光微亮时才起身敲了敲门。表姐睡眼惺松地打开门,见是我先是吃惊地看着我,接着忙把我拉进屋里,摸了摸我透凉的衣服审视着我问,跟家里生气啦?我摇摇头。别撤谎了,瞧你红肿的眼睛不是才怪。表姐便劝慰我一番,别太难过,谁家没有生气的时候。到姐这里就先多住几天,等大家都消了气就没有事了。男儿有泪莫轻弹哟。表姐说完就为人打洗脸水准备早点。
我的确困乏极了,吃过早点便倒在床上睡着了。没想到这期间,表姐悄悄拿去了我的身份证。我一觉睡到明,本想借点钱就走,当时,我并没有明确的目标。表姐说,你也别胡思乱想,身份证在我手里,你哪儿也去不了,听姐的话,新城也有你不少文明诗友,去看看他们聊聊天,心情就会好受些。
我只好留下来,想起月晖就在这座城市,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驱使我想见到她。我知道她的住址,我费了许多劲儿才找到她家。第一次敲开她的家门,我带着五岁的外甥。
我的突然出现使月晖惊讶不已。她把我让进房中,她的丈夫正在午睡,傻孩子送到农场她娘家了。月晖先让我坐下,她正在装钉纱窗。客厅的地面上摆放着半扇铁窗。月晖忙回到卧室,我依稀听到她对里面的男人最后说,快起来该上班了。说完她走出卧室手里端着一只红色糖盒。过了一会儿,卧室里走出一个又矮又瘦相貌猥琐的男人。他冲我看了一眼,脸上闪过一片附会的笑意算是打了招呼,接着带门而去。
屋里只剩下月晖和我跟外甥。我大胆地凝视着月晖,发现她的眼角有不少细浅的鱼尾纹,她的目光深处弥漫着忧伤,我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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