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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是在数钱还是花钱。让梁红玉粗暴包扎的伤口忽然又丢人现眼的疼起来了。
但读没几行,微扬的嘴角就僵了起来,揉揉眼。
众人本以为是“家书”,都心知肚明地不跟他抢着看。这时候也觉出不对。吴用连忙说:“小生可否以管窥豹……”
武松难以置信地读完了每一个字,“幽州丢了?叫咱们别再派人去联系?”
军事上不能报喜不报忧,各样消息必须透明,否则便会是血泪的代价。
此外还有一些零碎战报,基本上是杨志逃进东京城时带来的。哪里失守,哪里道路被封锁,哪里驻了敌军——一下子沦陷了半个华北,一字字触目惊心。
呼啦一下子,十几只脑袋黑压压围了上来,目龇欲裂。
武松镇定心神。在生死边界跋涉这许久,一颗心早就被各式各样的噩耗磨出了粗粝的茧。此时那茧子似乎被她的这几行字刮开了一小口子,重新露出柔软的心房来。
深吸一口气,将那片柔软盖住,纵使心中万般焦急,也一字一字的读得清晰。她的字迹比平日潦草得多,似是仓促间写就,有些细节语焉不详,靠着多年的默契才看懂。因此还不忘同时给周围的兄弟们解释。
“三十万常胜军已……包围东京城……接受了和谈请求……”
太过匪夷所思,一下子将杂事抛在脑后,做个手势,让身边众兄弟稍安勿躁。
“敌将是金国四太子兀术——就是曾在幽州跟我们交战的那个——另外,曾头市史文恭也疑在军中……”
史文恭没死这个消息,原本早就让吴用猜了出来。自从宋江殒命,对此忌讳渐消,武松威望最盛之时,已经找个机会,对众兄弟开诚布公:当初放了史文恭一命,是因为他确非杀害晁盖的凶手。真正凶手是曾头市背后的大金国,是他们意图削弱梁山,阴谋图宋。
这个说法,倘若放在一年半载之前,尚且不太容易服众。但眼下大金国狼子野心毕露,一切阴谋变得顺理成章,反倒让人有恍然大悟之感。再回想晁天王的死,原来早已超越私人恩怨,而成了大金谋宋的第一个牺牲品,反而令众人更加同仇敌忾。
至于史文恭,武松也早就表态,江湖恩怨未结,再见到时,兄弟们格杀勿论便是。
眼下再从信里看到这名字,众人也是一副“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啐道:“狗改不了吃屎的汉奸!”
武松继续往下读。六娘的口吻跃然纸上:“……指名要我出城和谈。敌强我弱,别无他法。已说服众人,今晚便去,有秦中丞随同。我对史文恭有恩,安全应有保障。”
长久不语。虽然这最后一句话似是给他定心,但倘若他在,宁可把她捆在城里,也必定是不许她冒此天大之险的。但他临走前明明白白的嘱咐过,让留守东京的兄弟们听她号令。况且看看信的落款,已是写于三四天之前了。
林冲最为稳重,赶紧劝道:“武松兄弟,空忧心也不是办法。弟妹出城冒险,追根究底是我方实力不足,被人家以孙膑赛马之法以强攻弱。眼下咱们要做的,就是千万不能慌乱,把这里的情势稳住,她就算落到敌方手里,鉴于战略大局,也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武松如何不知这个道理,“嗯”一声,心头如同百爪抓挠,然而口头却平静如死水,吝啬说出第二个字。
突然感到些微的自豪,混杂着一丝气恼。这女人自作主张、先斩后奏,十足十的学会了他武松的劣性。
鲁智深喊道:“底下不是还有一行呢吗?读读看!读读看!”
已有人的抢着给他读了。张清抹一把汗,慢慢读道:“会尽力,避免,兵祸。二哥,勿以我,为念,专心,作战,保住,太原,便是,最大,告慰。凯旋时,多留心。他奶,奶的。”
最后四个字是张清自己加上去的。然而颇代表了其他人的心声。
轻声的窃窃私语:“这话是什么意思……”
“勿以为念”、“最大告慰”,不管如何解读,也藏不住一股子悲观之意。方才一句话不是还说“安全应有保障”呢么!
身边诸将见武松面无表情,连个担忧的眼神都没有,竟似是傻了。吴用眼尖,指着信笺一角,提醒大家:“看这儿。”
信鸽可能被敌方截获,因此只适用于报告已发生的战况军情,而不宜传递机密。角落里画个记号,标明这信是“公开版”,即使被截获,也无大碍,甚至有可能写一些误导之言。
……所以她是正话反说?难道已经有对付兀术和史文恭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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