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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济,我们这一干老臣想不让位也难了。”
周栎冷冷道:“阮大人又起告老还乡之心了,你明明才刚过不惑之年。再说,你不是曾经说过,除了陶舟之外其他都是废物么?”
周栎的声音本来不轻不重,但皇上说话,旁人都留了一耳朵听着,也没人敢大声喧哗,此话一出,场上气氛立刻冷了大半。
此时最尴尬的就是陶舟和阮贺了,陶舟只好道:“想来阮大人也是一时戏言……”
周栎道:“看来陶卿与阮大人相知甚厚,两人可是故交?”
“启禀皇上,微臣与阮大人是进京之后才结识的。”陶舟回道。
“那你们两人也算是一见如故了。”
旁边的人听到这里,心里都大摇其头:“阮贺乃是太子旧臣,与圣上嫌隙颇深,跟他扯上关系,将来还怎么出得了头?”
周栎又道:“不过朕也颇赏识陶卿的才识,殿试那份卷子写的可谓精彩绝伦,只是朕有好些地方不得甚解,还要请陶卿帮朕解解惑。”说着一把抓了陶舟的手,直拽他往养心殿而去,留下身后一干人面面相窥。
周栎行兵多年,握力颇大,将陶舟手腕捏的生疼,好容易捱到进殿,周栎放了手就掏出那张卷子劈脸扔了过来,道:“看不出你胆子够大,写成这样是要存心求死么?”
陶舟知道躲不过这劫,反而定下心来,俯首道:“臣无所求,死不死,也只是在陛下一念之间。”
“那你觉得这答卷合朕心意么?”
“臣不敢妄测圣意……”
“好一张铁齿铜牙,来人,掌嘴!”
话声未落,便有内侍监拿了一把铁尺上前,左右开弓,将陶舟打了个唇破齿裂,双颊高高肿起。周栎伸手抹去他嘴角的血丝,低声道:“我看你也是富贵人家出身,身体娇贵,何必吃这样的皮肉之苦,我钦点你登科,就是想再给你一个机会,这卷子你立刻重写一遍,我的耐心也只是到此为止了。”
陶舟将口里的血咽下,道:“皇上……若只是为了找一个人,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佛门之兴已有数百年,一时间要连根拔起,只怕会牵连广泛,得不偿失。”
周栎听了不语,只是眯着眼看他,陶舟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看了良久周栎才冷笑道:“你口口声声说不敢妄测圣意,怎么又胡言乱语起来,不怕祸从口出么?”
陶舟一时语塞,也知道刚才自己所说的乃是本朝大忌,心里不由得骂起娘来:“妈的,伺候皇上真不是人干的事:说中了等于驳他面子;说不中又觉得你没用。”于是暗暗下定了决心,如果能活下来,是死也不在这干了。
周栎见他不语,便叫人取了案桌来,亲手将笔递到他面前,道:“你只管写你的,朕自有分寸。”
陶舟接过笔来,凄然道:“看来佛门浩劫在所难免,这亦是我命中劫数,若皇上只是仅凭一己私心就诛灭沙门,这一落笔实在罪孽深重,恕臣难以从命。”说完将笔一搁,伏地不起。
周栎没想到陶舟一而再再而三拂逆自己,气极反笑道:“你以为你不写,朕就找不到第二个人来起草这灭佛法诏。”
“陛下贵为天子,要做的事情自然没有做不成的,臣求的只是心安而已。”
“求心安……说的好,看来你是想效法朱敏,求个青史留名,这个朕倒可以成全你。”
听到朱敏二字,陶舟不由得心里一抽,朱敏原是翰林侍读学士,因不肯给周栎写即位诏书,被处以凌迟,连同诛灭九族。
没想到这皇帝这么无耻,动不动就灭人九族,陶舟在心里已经将他骂了一万遍,顺便将先帝周显与太子周然也骂到了:骂周显生了儿子没教好;骂周然太废,当了这么多年太子,连龙椅的边都没沾上。
但也只是腹诽而已,被皇上逼到这一步,陶舟已然无计可施,他苦笑着重新拿起笔来,凝思了一阵便写道:“前朝历代佞佛,帝都遍布壮丽寺宇,所耗之费,难以计量,引王公相竞……佛在虚空,本来无相。世人修道,一切无妨……”
就这样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从前朝佞佛亡国说起,讲大兴佛寺的弊端,又说沙门既不事生产又不服兵役,其中鱼龙混杂,未必都是真心向佛,若有心修道者,一切法门皆可等等……
一边写着一边有汗珠从额头滚落,滴落在宣纸上,周栎见了,掏出自己的汗巾帮他擦汗,显得相当体贴。陶舟也不去理会他,只是全神贯注在笔上,速度不快却没有间断,待写到最后一字,方呼出一口气,扔笔瘫跪在地上。
周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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