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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边走边看,傍晚时分两人才赶到住宿的万松会馆。
万松会馆在京城久负盛名,因为地点靠近会试地点——礼部贡院,更有传闻说老板与内阁大学士阮贺相交甚厚。慢慢地,各路关于会试的小道消息都流往此处,其中也不乏一些旁门买卖。
总之,万松会馆是各地而来的考生首选的投宿地点,每年年初都是一房难求,能住进去的,多半是像陶舟这样家底厚实,又早早铺好路子的考生,所以也有“住万松,入翰林”这样的话在坊间流传。
到了万松会馆,两人立刻累倒在大堂的桌子上要茶要吃的,谁知道小二们根本没工夫搭理他们,正在围住旁边桌子上的一个人口沫纷飞,只听得他们七嘴八舌的说道:“客官你走吧,真的没空房间了。”“你赖在这里也没用,等到掌柜的报官就不好看了。”“就算让你住,你也中不了。”……
到后来显然小二也不耐烦了,话越说越难听。忽然间只听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陶舟看过去,发现那人竟然徒手将一张桌子劈开了。
陶舟不由得啧啧称奇,仔细打量那人,生得躯干雄伟,浓眉大眼,高鼻阔口,虽然衣着朴素,却掩不住浑身的勃勃英气。心想:“我要是有这身武功,早就去闯荡江湖了,还来考什么狗屁进士。”
小二们也被他吓到了,一溜儿跑去找掌柜,那人坐在一堆碎木头面前,似乎有些尴尬。于是陶舟招呼墨竹把打坏的桌子踢到一旁,从隔壁搬来自己的那张桌子,一屁股坐在对面刚要搭话,掌柜已经被小二前后拥簇着火速赶来了。
掌柜的过来一看,竟然有人敢在万松会馆闹事,简直是不想活,立刻就要报官抓人。陶舟连忙拍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权当赔桌子的费用,又拿出了礼部侍郎刘堪的亲笔书信和拜帖,还愿意将墨竹的房间让出来,这才化解了两边的僵局。
事情平息后,陶舟便点了一桌子酒菜与他边吃边聊,交谈间才了解到原来这位壮士名叫吴阔,已经是第二次来京赴考,考的不是文举,而是武举。由于本朝武举的考制是“先之以谋略,次之以武艺”,上一次他虽然武艺超群,却过不了答策的笔试,自然也无缘参加接下来的武试。
陶舟道:“既然是选拔将才,兵法谋略也是必需的,你已经一身好武艺了,要是能把这块补上,我赌你必能中个武状元。”
吴阔看着陶舟叹一口气,苦笑道:“公子也以为我是有勇无谋之人,原来这天下尽是以貌取人之辈……”
陶舟被他说的有些尴尬,心想:“你既然有勇有谋,那为何还考不中?”但看他失意的样子,也不忍心再说重话,只道:“世上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但尽人事听天命吧。况且你一身武艺,到哪里都能安身立命,何须在乎这点功名。”
吴阔刚才话一出口,已然后悔,举杯道:“我快人快语,公子休要见怪,刚才你仗义相助,我吴阔心中十分感激,有幸交到你这么个朋友,就算这次再考不中,也不虚此行了。”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道:“我自小生在漠北苦寒之地,屡屡看到鞑寇滋扰我们汉人领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可是那些守官的驻军却贪生怕死,视而不见!我学一身本领,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守疆杀敌,唉,可惜……”说到激动处,不由得抚掌叹息。
于是陶舟也自干一杯,但因为他自小生于江南富庶之地,所见的都是一派升平景象,感应不到吴阔所说的国仇家恨,也只好轻言宽慰一番。
酒阑灯灺后,三人便上楼歇息。进了房间后,墨竹才开始抱怨起来:“少爷做事情总是这么欠考虑,前两天无缘无故跟人结拜,这会儿又让房间给一个陌生人。”
“什么陌生人?他叫吴阔。再说了,出门在外,交个朋友不是挺好。”
“少爷是豪门公子,跟这种粗野莽夫有什么好交的?”
陶舟听了直摇头道:“值不值得交朋友,跟出身有什么关系。好了好了,快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呢。”
帮墨竹在地上铺好被褥,陶舟自己也脱了外衣躺了下来,摸到领口的那块古玉,不由得想起了不远之外的末空,又想起了千里之外的家乡,此时应该已是春意缭绕了吧。
正自想着,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笛声,音色清脆高亢,略带悲凉。陶舟循声下楼,走了不远,便看到吴阔靠在马厩的木柱旁,吹着一个小巧的笛子。
陶舟怕惊动他,便停在几步之外,待听到曲终,才拍掌赞道:“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吴兄不但知谋略,还通音律,妙极,妙极!”
吴阔内功深厚,早知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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