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风雪(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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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蹊费力将谢墨弄上床,闻言阴阳怪气道:“奚大人,人都在面前了,还何必说这种话呢。”
承端侧腰隐隐作痛,方才在外面没吵完的火瞬间点燃:“你怎么跟我家大人说话呢?!”
成蹊抿了抿唇,不情不愿地冲奚砚行了一礼:“是小的言错,在此向奚大人赔不是。至于我家王爷的身体,这么些年的确也一直不太平。若奚大人能挂念几分当年的情谊,还请大人照料一二,若不能,小的也会尽职尽责看护好王爷。”
“你——”
“他是什么病症?”奚砚按住承端的肩膀,语气带着异常的沉重,“这么些年,我从没听说过摄政王身体有恙。”
“这是我家王爷私事,王爷不允,小的不能讲,还请奚大人不要为难小的。”成蹊替谢墨盖上被子,“更深露重,王爷既已安置,小的便也告辞退下了,奚大人自便。”
承端几乎想追出去跟他接着吵:“大人,你看看他什么态度!”
奚砚看着成蹊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倒不在意成蹊对他是个什么态度,这么些年他和谢墨针锋相对,成蹊又是侍奉谢墨多年的人,承端之于他自己,就如同成蹊之于谢墨,他那一片赤诚忠心,奚砚能够理解,也自然能够理解成蹊其实并不会很待见他。
但他的确不知道谢墨身体的情况,今晚他既是吓着了,也是攒了一团巨大的疑云盖在心头。谢墨的症候绝不是什么小病小痛,看样子也已经缠绵了许多年。
而一向给谢墨看诊的太医院却一丝一毫的风声都没流出来,甚至柏澜玉都没有透露过只言片语,要么是这背后有更深的门道,要么就是连柏澜玉这等宫中最尊贵之人都不清楚。
承端还在忿忿不平,奚砚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
“大人……”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奚砚松开手,“太晚了。”
“那您呢?”
“我?”奚砚看了眼谢墨睡梦中依然紧锁的眉头,“我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最后这一晚奚砚也没能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墨虽然睡得不甚太平,但一直没有醒,奚砚本合衣靠在一边闭目养神,听见了些细碎的支吾声便睁开了眼睛,结果发现谢墨只是翻了个身,丝毫没有苏醒的迹象。
谢墨要是不醒,他这一晚上可就白等了。
又过了半天,屋内的好几盏蜡烛都烧尽灭掉了,昏暗的光线更加填了一丝困意,奚砚实在坐得乏力,只好妥协似的挨着谢墨躺下,后脑甫一沾上松软的枕头,困倦便如蛛丝一般黏了上来。
最后的清明是他看了眼谢墨熟睡的侧脸。
迷迷糊糊中,他想着。
这一切好像和当年又没什么不一样。
于是他就梦到了当年。
建衡四十三年,冬,来得格外早也格外冷。
大雍与北戎打了好几年的仗,最终在这个冬季濒临收尾,战报传回上京城,建衡帝谢琮连续两个晚上没睡着觉,终于接到了北雁关大捷的喜讯,年逾半百的建衡帝笑意尚未展完,便被下一封讣告堵得一口气撅了过去。
大皇子谢枕为鼓舞士气,亲自披甲上阵与北戎大战三天三夜,为北雁关大捷打下了根基,但却最终牺牲在敌人的兵刃之下,被北戎士兵一箭穿心,战死沙场。
建衡帝谢琮有七个儿子,大皇子谢枕是他最倚重的一位,也是众人心知肚明的准太子,只等军功建立,这位子立刻就会封成,东宫空置了四十三年,却终究没有等来这一位太子。
建衡帝暴怒,将这件事情查了个清楚,原是军中出了奸细,将军中机要透露给了北戎,一时间,但凡和这件事情沾上一点儿边的官员皆被斩首,有牵连嫌疑的官员皆被贬谪流放。
而奚家三朝为官,也因守在北雁关的奚氏分家沾手了相关机要,纵然没有证据证明他们透露机密,但本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连着远在上京城的奚氏本家这支也一起被贬谪流放,甚至身处后宫的娴妃奚清寒亦废为庶人,冷宫安置。
三朝荣耀,一朝倾覆。
十四岁的奚砚从敬书房出来,没有按照规矩沿着角门出宫,而是转了个弯,跟着一个年逾六十的老太监往深宫里面去了。
他走了很久,甬道上的宫女太监对他的出入视而不见,埋头扫着路面的积雪,终于到了东南角的一个偏僻小门,老太监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