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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这样肯定?”
“他病重垂危时亲口向我忏悔的!我在病床前告诉他,假如不吐露实情,我就不会放过他唯一的孙子。”她神色木然,“但他没来得及说明制锁的原理就一命呜呼,我接近你,无非是想利用和报复你而已。如果你在七年前死去,我的弟弟就不会死!你的祖父告诉我,他内心也备受折磨,曾经在你熟睡时对你忏悔,讲出了这件事。你把它当成了梦中的低语,仅在潜意识中留下了记忆,否则你刚才不可能看到任何幻觉。”
我的大脑一阵晕眩,这不可能!但杜依的话合情合理,不容反驳。我突然想到了这些天自己的耳鸣,难道……那不是耳鸣?
杜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每个人的耳朵都会对某种特定波段的声音非常敏感,在门锁里加上机簧,让它在每次开锁后的一段时间内都会散发出特定的声波。受害者意识不到这点,会以为自在耳鸣。日积月累,精神就会受到影响,最后就会成为一种折磨,累积到一定程度,肉体便随精神一起崩溃。但是我没想到,你和那个男人的敏感段居然一样。”
我的大脑骤然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冲击,我忽然想起了这些日子的耳鸣,难道那并不是真的耳鸣?
杜依凝视着我:“你虽然造出了那种锁,但你忽略了一点,在用钥匙开锁后,不应该把钥匙齿收缩后拔出,而是应该将它强行抽出,那团铁疙瘩里的机簧受到摩擦,就会逐渐发出那种声波,在机关的作用下持续很久。”
我骇然变色,难怪她说我是错的。我以为里边有些部件没有用处,只是起到蒙蔽的作用。没想到它们居然拥有如此可怕的功能!
杜依的声音慢慢变得凄凉:“弟弟在失踪前曾经很多次的抱怨过头痛和耳鸣,因为那个男人早就让你的祖父把那个锁芯装进了我家的门里!每晚夜深人静时,他就会用钥匙制造声波,折磨弟弟。想要测试弟弟究竟对哪种波段的声音敏感的办法很简单,故意在他面前制造些不同波段的声波,看他对哪种有反应就可以了。我考入医科大学的目的就是为了弄清这个谜团,在查阅资料时,我发现以前纳粹曾经用这招折磨集中营的犯人,而最后他们无一例外地缩成一团,无声无息地死去。”
“为了验证这件事,为你的复仇做准备,你就用我做了实验。”我的声音空洞而虚弱,“这些年你应该一直在研究锁,趁我不注意时更换锁芯,这种小把戏,不是难事……我明白了。那个男人知道那天故意导演了那场戏,但他是怎么脱身的?”
“门根本就没有锁。”她无力地说,“只是在门框上用东西固定住了。小孩子把钥匙插进锁口,无法转动,力气有限,打不开门,自然会以为是锁住了。用那把钥匙开门,弟弟当然不会注意钥匙柄上的机关,一定会用力拔出来,关上门后锁也不会扣死。他等楼梯里没有人,迅速地钻进屋子,把弟弟的尸体藏在厕所的水箱里,以待事后转移。因为他知道,自己肯定是首先被怀疑的对象,可没有人能想到,水箱里居然藏着一具蜷缩成球的孩子的尸体……”
我的灵魂仿佛已经全部出窍,唯独留下了空空的躯壳,“我明白了,这就叫灯下黑。就像我从来没有怀疑是你导演了这一切。”
“你什么都不明白!”她厉声道,“导演?如果命运还有别的选择,我宁可做一个傻乎乎的姑娘,能够和自己喜欢的男孩真心相处的,而不是去处心积虑地夺取别人的性命!”
说完这句话,她蹲下身,双手交叉着抱紧自己的双肩,泣不成声。
“我黯然道,“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为了死去的弟弟和父亲,值得。”她啜泣道,“弟弟的失踪给了他很大的打击,没过多久就得了不治之症。寻找弟弟的下落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勇气,我不能让他知道这弟弟已经死了,那样他会死不瞑目!复仇的事,交给我就好……如果不能让那个卑鄙的男人感受到相同的痛苦和恐惧,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好吧。”我闭上双眼,“既然如此,那么现在你就做完最后该做的那件事。杀了我吧,一个曾经不得不虚与委蛇的前男友。只有当我们这些能唤起你黑暗记忆的人全都消失后,你就能开始新的生活。”
等待了很久,我听到杜依颤抖的声音:“那把钥匙并不是那个男人留下的。”
“那是谁?”我没有睁眼,“难道是我的爷爷?”
“是的。他用这样看上去更像是一场报应而不是犯罪为借口,说服了那个男人。”杜依的脚步声慢慢地向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