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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天津不只是躲灾,而是要收拾残局,保住天津这块阵地,以求救父与东山再起,兴办实业。
按着既定目标积极着手筹备
发展实业,像一团火,熊熊烈烈地躁动着他,他要把现代的经营机制引进德昌来,将德昌这个带着泥土味的字号和传统的封建老财式的经营彻底革掉,托出足以强国的实业来,让上流社会多一个名字:宋棐卿;让津、沪的工商巨子多一个名字:宋棐卿!
一九二八年冬。
天津出奇地冷。
在砭骨的冷风中,两辆小车向法租界六号路驶去,在挂着“德昌贸易公司”的牌子门前,戛然而止。
年满三十岁的宋棐卿下得车来,后面是与他年龄相若的青年人,尚有事先得讯赶往车站迎接的经理毕正宣。三十而立,宋棐卿显得更成熟了,他虽内心里滚烫着对临头大难的愤懑与对乃父的担心,可脸上却平静如水,危难当头,宋家唯有他这么个主事人,是万万乱不得阵脚的,正相反,他要以极大的冷静,凭天津这个地利,靠“德昌”这点儿家底,寻求人和,力争尽快振起,设法出脱乃父的莫须有罪名。这需要一大笔花销哇,而他的家,除了天津这点产业几乎已别无长物了。
毕正宣可完全不清楚。初时,他还只以为少爷是来避难的,乃至少爷宣布住下来,自任经理,告知他举家迁津后,他才毫无准备地唯有诺诺连声。
宋棐卿要大做,绝不再像以往般,做几个赚几个。他的成熟更得力于购买粗纺机的失败,他知道,要实现他的理想,实施他的经营方式就必须有得力的臂助,华正宣是个算盘打得很精的人,因此叫毕正宣做主管帐目与往来文牍的副理实是难得的内务之助。可只有内务之助也只是一半,另一半,外务之助却更为重要。天津的老班底加上他新带来的人,无一足堪方面者,他要不惜重金厚礼寻求。终于很快地寻到了赵子贞。
赵子贞,曾经留学法国,专攻机械,更对汽车构造与性能专有所长,为人聪敏灵透,辩捷思谨,是个难得的专业人才兼公关人才,当时正在沈阳高等师范学校任教。
宋棐卿寻到了赵子贞,也诚聘了赵子贞,更礼遇重任了赵子贞,一到公司就任命为副经理。赵子贞也不负厚望,上任伊始就凭他出众的交际本领拉了一些上层主顾,特别是进口了“飞得禄”牌汽车,兜得飞转,自也带动了其他方面的业务。五六个月间,德昌财势大振,声名大噪,崛起于同业之间,扬名于津门内外,宋棐卿也成了热门人物。
名、利双涨间,宋棐卿分外镇定。一来,这还距他的目标很远,二来津门大埠,巨富如林,较那些巨头大贾,他也差得远,位卑而资弱。然而,总算是立住了脚跟,打开了局面,有了可靠、可资实现愿望的基础。
他首先要跻身于上流社会。
他动用了他的经济与人事的双重基础:一笔可观的费用,几个留美同学。他加入了天津基督教青年会的附属团体——“联青社”。与许多著名大亨,如仁立公司经理朱继圣,北方航业公司经理王更三,永利久大集团的李烛主、陈调甫,大陆银行副理胡哲甫,西湖饭店经理、大买办雍剑秋等共为社友。在这个社会高层的团体里,无论是置身其间的自愧不如还是经常听取西方信息,再加上一次大战以来新兴的棉毛纺织业的红火,就更煽烈、助旺他心中那团火,发展实业,办毛纺厂!
他不忘故土,山东大地,益都故居,他都甚为眷顾;可他又深恶故土的闭塞,深恶那陈腐守旧式的经营。因而,他甚为庆幸自己终于由闭塞的山东迁来了开阔的津门。他要办实业,也首先要为父亲解脱罪名。“青年会”的能量很大,陈调元又下了台,通辑令取消了,可宋传典也物化了;过度的兴奋激发高血压骤增,因而导致脑血管破裂,未及离沪,便遭猝死。
丧亲之痛,推心绞腹,不及交代便奔丧离津。可赵子贞不愧信人,亦不愧能人,经理不在,他一如在时,仍在尽力拉生意。在得到韩复渠(当时尚任河南省政府主席)欲向德昌订购一台“飞得禄”牌汽车的信息后,当即主动订约,殷勤周到而又甚为得体地亲自把一台新的“飞得禄”送进了当时尚住在北京的韩复渠宅邸:绒线胡同。乘机与韩复渠的副官长孟晓峰攀上了交情。他的学识、口才以及忠诚得体的风度都深得孟晓峰赏识,专门推荐给了韩复渠。赵子贞对韩复渠又以极内行的口吻畅谈了用汽车改装铁甲车的技术与军备的重要性,使韩复渠赞佩之余,大为动心。不久,便为他的亲信孙桐萱所率的二十师改装了四十部铁甲车,专请赵子贞协助。不仅在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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