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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纳尔斯已濒临绝望,就是抓住一根稻草也是求之不得的,何况如此鼎力相助?此刻就是叫他赔上整个信用证,从那些他初时看成天使,如今已成了魔鬼的羊皮中解脱,得以顺利离去,他就高呼“OK”,大谢“上帝”了!何况古耕虞提出的条件又十分“优惠”呢?在此刻纳尔斯的心目中古耕虞才是真正的天使!他那么慷慨,那么仗义扶危!很快,依古耕虞的要求,由纳尔斯提请,同业公会组成了债权团,并订下合同,合同的主要内容是:古青记以很低很低的利息垫付给卖主八成货款,纳尔斯承认委托古青记代办一切事宜;承认中国银行为第一债权人,由中国银行将纳尔斯所购的全部货物,交由古青记加工出口,并将信用证的收益人改为古耕虞。就这么简单,就这么“便宜”,纳尔斯岂能不兴高采烈地签字?签字交货后,便迫不及待,忙忙如漏网之鱼般逃离重庆,真个是跃武扬威而来,大败亏输而去,莫说尚有古耕虞警告式的暗示,就算有人摆开仪仗欢迎、抬出八抬大轿迎接,他也不敢再入这令他丧胆的“畏途”一步了。
古耕虞正是统驭全局采取了先设下十面埋伏,再诱敌入阱;继而两路夹击,四面围攻,迫敌于绝境;然后再亲自出头,网开一面,恩威并施的战略与战术,制服强敌,永绝后患,大获全胜的。这胜利的果实是十分丰硕的,纳尔斯一阵穷忙,却成了他的代收商。这一大批货物,到了古耕虞的手上,自有加工与出口手段,无疑地会赚一笔好钱,这还是小事,更重要的是一举而击溃洋商,令纳尔斯与其后继者望而却步,杜绝了洋商的威胁,不仅于古耕虞甚为有利,于重庆商界亦受益非浅,而那些在此次事件中的羊皮卖主,更觉得古耕虞慷慨地代洋商垫款付帐,实是拯救他们的仗义之举,不啻雪里送炭。这两者都必然地引起了同业乃至整个商界的由衷的感激与敬佩。还有一点也是重要的,此举不但解除了中国银行的困窘,而且大大提高了中国银行的信誉,而古耕虞在银行的信誉自也大大地提高了。这看不见却令人强烈地感受到的“战利”,远远超过了经济的“战利”,使他在银行界与商界树立起了很高的威望,大大提高与巩固了他在这两界中的地位,各方面的赞誉之声大起,例如在四川最早设办的商业银行——聚兴诚银行重庆总行的业务报告中便称誉古耕虞说:“异军突起,掩有重庆山货业天下之半”。须知,一九二六年的这次大战时,古耕虞才只二十一岁,就是到了聚兴诚称誉他的一九二七年,他也不过才只二十二岁!
杜邦公司,这是个象征着无边财富与庞大势力的名称,早已成了商品世界的巨头。在四五十年代的美国已经垄断了化学工业,不仅成了美国的超级富豪,而且成了世界化学工业上的庞然大物。就是这个庞然大物,却在较它弱小得不知几许倍的古耕虞面前,甘拜下风!
竞争中的激烈争夺是不会间断的,既是出口贸易,就难免国内、外竞争或交叉或同时持续地发生。几十年中,古耕虞一直本着他特有的“战略原则”去面对一切竞争,并在竞争中不断地击败对手,使自己再崛起,再壮大。诸多实例,不胜枚举。本文最后只举最大的一例,就是与美国杜邦公司的激战。
当时,杜邦公司已财富惊人,从化纤到汽车,各色各样的产品早已风靡全球,二次世界大战又给它带来了重大的利益:逐个地收买下了战败国德国的全部化学用品公司,即在已丰厚的美国基础上,又加上了一个科学先进、数量可观的德国,真个是如虎添翼,其惊人的财势足以压倒、起码相匹于一切对手。也正是二战中猪鬃这个战备物资显示了它十分重大的作用,引起了杜邦王朝的格外重视,不惜重金迅速研制成功了化学合成鬃,即市场上惯称的人造鬃,决心代替天然鬃。一旦代替得逞,势必夺取天然鬃这个美国主要的市场。而古耕虞的猪鬃出口量的绝大部分是向美国市场投放的,也就是说几乎等于堵死了古耕虞的出口门路;进而导至古青记父子公司的倒闭,这场大战的激烈性、艰深性、危险性,可想而知。一九四六年,人造鬃一投放市场,就给天然鬃造成极大的威胁,使其价格不断下跌。
在十分严峻的形势面前,多数出口商,惊惶失措,乱了阵脚,有的更在庞然大物压顶的大势下,绝望了,崩溃了。然而,古耕虞却镇定如恒,沉着应战。因为他已在危机初兆时运筹周详,成竹在胸了。许多同业失望地劝他:说什么也无力与实力悬殊得判若天壤的杜邦公司竞争,结果只能是头破血流。他却信心十足地向他的至交者分析说:
“杜邦公司固然是个足以吓人的庞然大物,但,大有大的优势,小有小的优势。要明白,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