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跳梁小丑(第2/2 页)
稻草能够带她离开乱葬岗,离开汴京。
这将会是一个新开始。她不必再拘泥于女主男配,不再困囿于太师府勋贵之家。
但现实告诉她,这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她讨好崔旧隐,与从前讨好别人的结果一般无二。
戏台上的跳梁小丑也不过如此。
屋内气氛难以言说,小六小玉满脸不知所云。崔旧隐靠墙勉强坐着,却冷冷清清,显得不容亵渎。
惟有温袄自己,从刚才的笃定占尽风头,顷刻间便处到劣势,早已经维持不住那份心神。
她愤怒又无计可施,觉得自己可笑丢脸至极。
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让她实在有些绷不住。面皮发烫,烫得心都发痛,那股热意又顺着经脉流窜,上升至眼眶。
似乎轻轻一眨,便能落下一颗温热的,不值钱的泪珠子。
余晖落尽,屋内愈发昏暗,某种变换不定的气氛蔓延,一点一滴剐蹭着温袄的心。
偏偏崔旧隐的眼中无一丝嘲弄意味,他淡然的神态,毋需掩饰的语气无不昭示着他的不在意。
温袄情绪愈发低沉。
她自顾自笑出声,摇摇头,如墨的发丝贴在汗涔涔的脸颊上,身影更加纤弱,嗓音滞涩:“是我愚蠢,简直愚不可及,那日所言,崔郎君就当听了一场笑料。”
她怨什么呢,要怨就怨她天真愚蠢,她竟然以为靠自己便能搭上崔旧隐,改变恶毒女配的结局。
崔旧隐看向她沾着锅底灰的白净脸颊,半晌不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袄干枯的唇瓣上扯出僵硬地笑,转了身,不想叫人看见她惨白的脸。
她扣着手心的指尖颤抖,挺直脊梁,不去低头。忽视自己鞋面上那颗小洞,小洞呈现黑色,边缘发黄,这是她方才为他熬夜时火星子溅在鞋面上烫出来的。
她昂着头,扯扯裙角,掩耳盗铃般将自己的鞋尖藏进去。
仿佛这样,脑海中自己那守在火炉边认真煎药的蠢笨身影便能彻底消散掉。
但转念,她便又想起来崔旧隐应当如同李承岚萧明璋等人一样,不会看到,更不会在意她的那些付出。
在他们眼中,她是做戏,不是吗?
她愈发想嘲笑出声,自己这真是……做给谁看呢。
心中复杂苦涩,她尚且来不及向小六道一句别,便走了出去。
小六见状,扔下小玉在屋内,匆匆追了出去。
小玉尚且不懂这些,径自去用烧火棍戳弄柴火。
崔旧隐看着温袄远去的背影,口中溢出几声沉闷的咳嗽声,压下喉中汹涌的血腥气息,阖了眸子。
在她说出那句话时他便觉察她情绪突然变化,方才又见她难堪地笑,更没错过她遮掩绣鞋上那颗烫洞的动作。
他之前是昏迷不错,但并非是完全失去知觉。
衣裳被除去,肌肤被擦拭时生出的痒意让他迷糊中产生过奢望,这份奢望源于他求生本能,源于他大仇未报的欲壑难平。
但他从未想过,这份触感源于那个在乱葬岗遇到的温袄。
京中闻名的,算计萧明璋的女子。
饶是不想被那略有心机的女子缠上,但他依旧没法忽略她替他上药的事。
以及方才,那双灰扑扑绣鞋上的洞。
人心隔肚皮,祖父得意门生尚且生出背叛之心,这样一个一面之缘的女子,到底图谋他身上的什么?
她那日所言实在怪诞不经,但又确实是事实,细细推敲来,关于姐姐的那些事也在情理之中。
更有,祖父辞世时的景象她亦仿佛亲临其境,说得一字不差,让他觉得惊异甚至觉得胆寒。
也不知她方才说的话,跑出去的行状,是否又是做戏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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