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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自己,盯着她惊惶骇然的大眼睛,嘴角抽动了一下,似乎笑,凑在她耳边道,“怎么了,是觉得自己婚外出轨,嫌贫爱富丢人是吧,叶晓棠,你要是豁不出自己去,就干脆任劳任怨受他一辈子,别闹这离婚的动静,好好去换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名声!”
叶晓棠面如死灰,瞬间颤栗,谭伟满意地松开她,双手插在裤兜里,缓下语气对叶晓棠道,“别以为两个人烦,一个人也不好受!你自己想明白了,离了婚想干什么!想好了给我打电话,但是别告诉我你想玩,暖床的人,我不缺!”
谭伟上车,大灯雪亮着欲开走,却在开走的一瞬间落下窗对叶晓棠道,“你上去吧,我看着你。”
叶晓棠一动不动站在那儿,谭伟盯了她半晌,突然笑了,言语间染上了那么几分轻佻的暧昧,“怎么着,是要我送你上去啊?”
等了半晌,见叶晓棠没动静,他开了门正欲下来,叶晓棠道,“谭先生,不用了!”
她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哽咽,不知道是因为惊恐还是因为愤怒,似乎还有些沙哑。她说完话,对着谭伟莫名其妙鞠了一个躬,转身向单元门走去,那一瞬间的背影,让谭伟突然心悸。
似乎有一种很强大的东西,一下子强烈地冲击碰撞了他的心,宛如冲天的烟花在凌空最高处呼啸爆裂,美如斯,短暂至此。
心沸腾又突而被抽空,谭伟一时间,心痛得几近窒息。
她那极其突然又郑重的一躬,他似乎懂,又似乎不懂,总觉得其中某些割手的东西,他抓不住。
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他却极其诡异地觉得,能听到她上楼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稳而有力。
她房间的灯亮了。谭伟突然很想很想,他几乎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想冲上去按住她,吻她,甚至占有她。
谭伟靠在座位上,一时心痛难以平息。他发动汽车,满脑子突然都是林惠死时灰白平静的面容,那张脸,在他清早出门时,还是嫣然含笑,她很平静,很温和地和他拥吻,说再见。
从此他们天人永隔,永不能再见。谭伟突然悲怆,泪涌如泉。
叶晓棠静静地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清冷苍白的脸,依稀旧日轮廓。
可这还是自己吗?为何陌生得宛若从不相识?
叶晓棠放开热水,好好地洗了洗手。然后她坐靠在床上,拥着被子,关了灯,望着天花板,想。
她为什么要离开李剑?因为他,穷?
问题不可规避。虽然她极力不想承认。她可以说,他不善规划,不善经营,或者冠冕堂皇地说穷不要紧,他不温存,不懂体贴。
可李剑永远是李剑,他就是那样的一个李剑,那样一个原封不动的李剑,如果有钱,她还会不会选择离开?
叶晓棠笑。她怎么会呢?他如果有钱,他们会是一对恩爱夫妻。不因为自己没工作而惶惶不可终日,没有后顾之忧,她不会斤斤计较家务事,做一个自得其乐的贤妻良母,吵什么,有什么好吵的?
男人,无论是穷男人还是富男人,都各自有不同的习惯和性情,并不是没钱的男人天经地义就会温柔体贴细腻温存。
他一直那样。他从来都那样。即便有错,七年了,这其实已经构不成离婚的理由。
当初嫁给他时,她不靠男人,但是现在她想让男人给自己遮风避雨了。那还为什么死不肯承认,就是嫌他穷呢?
叶晓棠笑着笑着,眼眶就湿了。突然想起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夏初,她在电脑旁备课,李剑从楼下回来,笑眯眯地捧着她的脸道,“宝贝儿,我给你拿好东西了!”
“什么东西?”
李剑美滋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杏子,对她道,“这杏儿可甜了,我没舍得吃,给你。”
她笑着接过来掰开,结果“呀”地扔在电脑桌上,“哥哥,有虫子!”
李剑捡起来,那里面有几只蚂蚁,他跑去卫生间用水冲干净给叶晓棠,“快吃!特别甜!”
叶晓棠想至此,突然禁不住,放声大哭。想来世事沧桑,不知不觉中物是人非的改变,由蔑视世俗开始,最终还是因为钱而结束。
本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她就是爱钱了,她累了,他满身的小毛病 她看不顺眼了,她不满意于这种生活,他们没钱安稳过日子,没钱要孩子,她就是想逃离中年的疲惫,她彻底沦落成一个现实而怯懦的女人,怎么了?
叶晓棠却是呕心呕肺地哭。为什么他从不懂她甚至也不愿意用心去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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