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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也客气地说:“刘指挥佥事客气了,我是来给倚红老板送年礼的,一会儿还有别的邻居家要去,就不陪刘指挥佥事了。”
“我还在想,于娘子怎么到了倚红院?原来是送年礼的。你的年礼我收到了,东西都不错,于娘子真是兰心蕙质。”
“刘指挥佥事缪赞了,只是饭店的一些小吃食罢了。”
刘指挥佥事四十多岁,虽是管兵事的武官,勿宁说更像儒雅的书生,他眼下穿着文士衫,头带方巾,皮肤白皙,眉眼间还能看得出年轻时的俊秀,颌下三绺稀疏的胡须,说话间云淡风清,是卫城里第一号的风流人物。
“不知于娘子从哪里来卫城?”刘指挥佥事说着便在春花坐的桌子旁坐了下来,倒是引得春花身边的鲁大姐向春花又靠了靠。
几名妓女也跟着过来了,围坐在刘指挥佥事身边,带来一阵香风。鲁大姐动了一下,春花在桌子下面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镇静。卫城民风淳朴,秩序井然,青天白日里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她耐心地将路引上写的地方说了。
“听于娘子的口音,像是学过官话的,觉得于娘子就是从京城过来的。”刘指挥佥事笑着捻须说。
春花也不否认,“确实因为生病,在京城住过一阵子,我也同京城里的人学会了些官话。”路引上春花是南方人,所以她平时说话特别注意加了些南方人的腔调,到了辽东后,又学着辽东人说话。
“总觉得于娘子这通身的气度不似从乡下出来的。”刘指挥佥事步步紧逼。
因为刘指挥佥事也算是卫城里数得着的官员,春花就是不喜,也得同他敷衍着,“我娘家原是读书人家,也曾认得几个字。”春花认字的事情根本瞒不了,她一直这样解释的。
“那孩子真是于娘子的亲女?”刘指挥佥事问。
春花“当”地一声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也不管溅起的茶水洒了一桌子,站起来气愤地说:“刘指挥佥事,我敬你是官,可你也不要欺人太甚!”别的事情春花都可以应付,这样的话,春花必须立刻反驳回去。
她一个外地来的女子,在这里立足本就不容易,就是卫城人们再质朴,也难免会遇到些问题,但她到现在一直顺顺利利的,与她有鲁千户堂婶的名头有很大的关系。
这里的人极为认同鲁千户这样的急公好义、照顾族亲朋友之人,春花的店有鲁家的股份,对她是一种保护。就是街头的兵痞们也很给面子的,只收了最低的保护费。
“于娘子不要气,我只是看于娘子身材苗条,不似生养过的妇人。”刘指挥佥事被春花惊了一下,马上笑着解释。
这话确更过分,在定辽前卫,风气虽然开放,却是由于这里环境艰苦,女人大多得出头露面做事,不大讲究那些虚假的规矩而已,但却更加摒弃享乐糜烂之风,公然议论良家女子的身姿,是大家都不能接受的。
春花也不再看向刘指挥佥事,而是大声向内室方向说:“倚红老板,嘉节将近,我特来送年礼恭贺新年。既然在倚红老板这里,上门的邻居都要受辱,那我便不再过来了。”
说着丢下年礼,对鲁大姐招呼一声,“我们走!”拿起披风转身出门。
春花坐本就是离门最近的一张桌子,因此几步就走到了门前,掀起帘子来就要出门。
“哎呦,是我怠慢了,于娘子大度谅解些。”一阵带着清雅的梅花香气的女子不知从哪里飘了出来,用一只素白的手按在春花掀起一半的门帘上。
这只纤纤玉手白皙如瓷,指节细长,第四指和小指留着两只特别长的指甲,戴着镂金的指甲套,艳红的蔻丹,加上扶着帘子的姿势,竟流露出无限的风情。
春花转过头来,就看到倚红院的老板了,上一次见面相隔有一段距离,春花只感到倚红老板衣饰精美,长袖善舞,如今近看,只见她黑鸦鸦的头发斜挽着,簪了几只顶端刻着梅花纹的金簪,耳边两朵金色的梅花,身穿大红绣梅花袄,系着一条蜜色长裙,裙边绣梅花压脚。
精致衣饰打扮的倚红老板,妆容也同样完美,远山眉、桃花眼,唇边一点美人痣,她正向着春花笑,那笑容间,无限风情,春花竟看不出她的年龄。
而倚红老板也正笑盈盈地打量着春花,从头到脚,最后她的目光就落在了春花同样掀帘子的手上,这只手与她纤长细瘦的手不同,而是嫩生生肉乎乎的,指节和关节处的小坑显示着少女的稚气,粉红的指甲留得短短的,晶莹剔透,“于娘子的小手真漂亮!”
春花有一种不愿再被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