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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的恩怨搅进你的办公会,安顺风是你堂妹夫,这一点你想过了没有?你兴师动众,不是为你这个不得人心的郑改春的丈夫撑腰、报仇雪恨吗?无私就有弊,可别说你是有私又有弊;三、造成流血——”齐秋月早就被他这个不识时务的憨劲、蛮劲气坏了,她上来把他往外推,说:“这是开会,你要干啥?走,快走!”沙吾同眼睛都红了,拗住不走。郑连三说:“齐秋月,让他说!沙老师,老同学,你说,你提醒得好!”齐秋月就想打沙吾同一巴掌,她的脸都气青了,她大声说:“让他说啥,这会还开不开?”郑连三坐到椅子上,叹了一口气,又开了一罐给沙吾同递了过来,沙吾同也像往常他在学术报告会上讲学一样,很傲气地看了郑连三一眼,把饮料往旁边一推,说:“谢谢。三、我想提醒的是,造成流血事件,恐怕……”
这时候,有人向郑连三招手,他出去了,不上两分钟,回来了,脸色很不好看。原来,郑连三亲自出马来这里坐阵指挥,竟给郑家带来了鼓舞,郑改春就组织了一起儿村民,也拿起大刀长矛,在铁栎树下的郑氏先人祠堂集结待命,要配合政府去同沙回来的“反革命”决一雌雄,抢回安顺风和三名国家干部。他们扬言,谁血不是红的。郑连三同齐秋月小声说了事态的严重性,耐着性子听沙吾同说下去。“还用我提醒吗?哼!”沙吾同说完了,“谢谢大家。”就像一场报告会,踌躇满志地向外走了。郑连三说沙老师,谢谢你。带头拍巴掌,给他送行。然后对大家说,乡里的同志,各自回到自己包的村里,市里、县上来的干部,一律分配到下边,协助乡里的同志稳定住地方情绪,不能再有任何疏忽,一切问题就地解决。集结待命的公安干警,全部撤除警戒线,就像沙老师刚才说的,沙家湾的老百姓是我们的亲人不是敌人,个别人的事不要同广大群众混为一谈。然后,他宣布,由他郑连三和齐秋月两个喝沙家湾水长大的老乡亲,代表菊乡党组织、政府,同时也以乡亲身份去同沙回来等人接洽,争取和平解决争端。有人提出疑义,说:“你去了,万一解决不了问题,你——”郑连三说:“我就留下当人质,把三位同志换回来。”又说,我只算是回趟家嘛!他看沙吾同又回来了,立在门外,扭头对沙吾同说,你也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哪里就能发生流血事件?你回去做你的学问,你一个文化人,掺和到政治里,分你的心。沙家湾就交给我吧!沙吾同鼻子里哼了一声,纠正他的说法:“不是把沙家湾交给你,而是把你交回沙家湾。记着,你是沙家湾的儿子。”郑连三就笑了,说:“老同学不放心,就留下,齐秋月,你,我,把咱们三个老同学、老乡亲一起交回沙家湾。怎么样?”齐秋月生怕把沙吾同搅进这件案子里,她知道,这件事就是眼下解决了,过去这一阵,郑连三也要一查到底,不留隐患。她给沙吾同使了个眼色,但沙吾同连看也不看,就说:“好,我陪领导。也算舍命陪君子。”
三个老同学坐车到了郑氏先人树的小山坡下,就下车上坡。到了祠堂,郑改春领着大家出来见她连三哥,没有说上两句话,就哭了,说你贤弟挨斗争了,这是打你当哥的脸。郑连三听都没听就把她骂了一顿,说你瞎了眼,还上过高中哩,就这个水平,你这是搞打冤家?你们要干啥?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命令她把人解散了。郑改春满心想着她哥哥能同她一起在父亲临难地哭上一场,然后坐阵指挥这一场同新生反革命的大搏斗,谁会想到,他反而骂她不识时务,有眼无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说:“你是当官的,高姿态。俺是老百姓,没有你那份觉悟,人不散,你走哪儿,我跟哪儿,看你的能耐有多大。”郑连三气得脸都发青了,可他对这个妹妹,有啥办法。这时候,大妈让人搀扶着从山下上来了,郑连三和齐秋月急忙迎上去,说:“惊动你老人家干啥,你这么大岁数。”大妈先同齐秋月打个招呼,扭身就拉住连三的手大哭起来。说,沙恶霸家骑咱们头上拉屎拉尿,旧社会,他们杀死咱家几口人命,文革那年又整死你大伯,如今又来整你妹夫,这是臊你面子,呜呜……哭得天不是天地不是地。老人扫见沙吾同在场,就又冲他哭闹起来,说你来这儿干啥,来看笑话,还是卧底当内线,你们欺负俺人老几代还嫌不够。郑连三好不容易把大妈劝住了,扶到祠堂坐下,他就向大伯牌位跪下了,说:“大伯,你在天之灵,侄子给你谢罪了,如今侄子不能打冤家,侄子只能去向乡亲们谢罪,这是我工作中的疏忽,和对家人管教不严带来的后果。一切担待在我身上,大伯,侄子是共产党员,同你一样,要对一方土地负责任。侄子只能这样干。”又向大妈一拜,说请你老原谅。就同齐秋月出门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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