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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恼,“早说过,什么时候你收起这腔调来,我才高兴。怎么又想起说这些了?”
王纱凉摇摇头,“先回宫吧。”
“话说回来,女儿的名你想过没?我这里有几个——”
“不如……就叫‘念’。”她抬眼,颇为小心地看了他一眼。
“靳念么?”他微微缩了瞳孔,认着地看着她,良久后还是点了头,“也好。字什么的……待她及笄时再说吧。”
“及笄……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吧……”
“我们,就一起等着啊。还真是说准了呢,织袭生一男,你生一女,我们这亲,可就定下了。”靳楼颇有些落寞地笑着搂住她。
“好——”她低头回答。
车轮辘辘,向偌大奢华的皇宫驶去。
而宫内,韩茹看着特制木床里的女婴,暗暗皱了眉。——这个女婴儿,该就是以后的天之骄女了,必定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
再回头,她看见李夙铃走了进来。
李夙铃看着她的表情,慢慢跪下来道:“韩姑娘若有什么做不出手的事,尽管差遣夙铃。”
韩茹讪笑:“怎么?你以为我要杀这女婴?”
“皇后差点死去的事,不也……”
韩茹轻眯了眼,“你倒也聪明。怎样,我做得不留痕迹吧?只是一些幻药,加上一些相似的毒。不过……这孩子么……”
她回头又看向了那个孩子,“他走时让我照顾好孩子,我便不能再让她现在出事。”
女婴儿仿佛能听懂似的,突然醒过来就哭了,韩茹抱起她哄着,“宝宝乖……是不是又尿了?”
她不能忘记,他离开时叮嘱自己的表情。——楼。请允许我私下这么称呼你。我可不可以,把它看做是一种信任?
第一三九章 昨日锦衣
人的力量的确渺小,而又苍白无力。 /
有些人,我们用尽了力气也留不住。比如苏溪眉,比如韩洛真,比如王禹风,比如雅昭,比如弄轩,比如,此刻的凌经岚。
左手手心,一颗黑点,不仔细看就如墨迹。落崖砂毒发的迹象。
右手手心,五彩斑斓的样子,烟雨石的作用。
他在床上,她在床边。
真真切切地感受着,他反握住自己的手,慢慢没了力气。
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最后只是伏在了他的胸口,想象着,他的温度还残留于此。
靳楼以王爷的身份将他厚葬了。
尽管,他们都知道,他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下葬时,她亦没有流泪。
她说:“大哥,凉儿记得你的话。凉儿就当,你一直都在凉儿身边。凉儿也不哭……不要你走得不安稳。这里离皇宫很近,我便能常常都来看你。”
而死的那一刻,毒发,凌经岚的记忆也慢慢恢复。——当日被设计去了雕莫山庄,也的确只是雕莫山庄与关后的仇而已,毒性拷打的最初,只是想让他写出关后一派几门武功的内功心法而已。
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告诉她,亦是想让他们之间,尽可能少一些隔阂了。
再过几日,是女儿的满月宴。
丧事过了,紧接着的喜事。
普天同庆,昭晔帝靳楼,大赦天下。
帝赐天女曰“玉德公主”。
王纱凉尽量让自己笑得开心。她亲自为女儿洗浴,小心翼翼地怕伤了她。她小小的手却已经会舞了,弄了她满身的水花。
抱着孩子在内室的时候,靳楼亦笑着嘱咐她:“快把湿衣裳换了,你看,这月子还没做完,还得注意着。”
“好了,每天都听你嘀咕着这些。”王纱凉轻轻笑,不过还是把靳念交给了嬷嬷们,让他们帮她擦身体穿衣服。自己到底还是做不好。
穿好衣服后,王纱凉抱过靳念,让宫女们都退了下去。靳念又开始哭,她便笑:“念念又饿了吧?母后喂你啊。”
说着,她便解开衣襟,边哄边喂。全新的感受,带给她心理上从未有过的欢愉。
“一会儿再休息下吧,宫女的孩子,都是有专门奶娘照料着,你太辛苦。”
“我没事,你要不要抱抱她?”
“自然。”靳楼走过,看着靳念闭着眼满足地享受食物的样子,又摸了下她的头道:“念儿,你看母后这么辛苦,以后长大了要好好回报她。”
“用不着,她开开心心就好。你啊,现在就给她那么大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