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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语:我的王子],渐渐消失在阳台的那头。
琼玛静静地站在石榴树的旁边。她为那位可怜而又愚蠢的小个女人感到于心不忍,并对牛虻那种懒散的傲慢感到恼怒。他正在观察着她走去的身影,脸上流露的表情使她很生气。嘲笑这样的人显得太不大度了。
“意大利和俄国的爱国主义走了,”他说,随即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手挽着手,因为有了对方相伴而感到大喜过望。你喜欢哪一个?”
她略微皱起了眉头,没有回答。
“当然了,”他接着说道,“这是个、个人喜好的问题。但是我认为在他们两个中间,我还是更喜欢俄国那种爱国主义——彻底。如果俄国必须依靠花朵和天空取得霸权,而不是火药和子弹,你认为‘monprince’能把波兰的要塞守住多久呢?”
“我认为,”她冷冷地答道,“我们坚持我们的意见,可是不必取笑一位招待我们这些客人的女人。”
“噢,对!我忘、忘了在意大利这个地方,还有好客的义务。他们是一个非常好客的民族,这些意大利人。我相信澳大利亚人会发现他们的这个特点。你不坐下吗?”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阳台那头,为她取过一把椅子,然后站在她的对面,靠在栏杆上。从窗户里照出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因而她能漫不经心地端详起这张脸来。
她感到很失望。她原本以为即使他的脸不讨人喜欢,那么她也能看到一张异乎寻常而又坚定有力的脸。但是他的外表突出之处是他倾向于身穿华丽的衣服,而且表情和态度隐含的某种傲慢决非是一种倾向。撇开这些东西,他就像是一个黑白种的混血儿,皮肤黝黑。尽管他是个瘸子,但他就像猫一样敏捷。不知为了什么,他的整个性格让人想起了一只黑色的美洲豹。因为曾被马刀砍过而留下了长长的一道弯曲的伤疤,所以他的前额和左颊已经破了相。她已经注意到在他说话开始结巴时,他的脸部神经就会痉挛。要不是有了这些缺陷,尽管他显得有点浮躁,并且让人觉得有点不大自在。
他长得还是相当漂亮的。但是那绝不是一张吸引人的脸。
他很快就又开口说话,声音轻而含混。(“要是美洲豹能够说话,并且来了兴致,那么声音就像这样。”琼玛暗自说道,越来越生气。)
“我听说,”他说,“你对激进派的报纸挺有兴趣,并为报纸撰写文章。”
“我写得不多,我没工夫多写。”
“噢,那是!我从格拉西尼夫人那里了解到你还担当别的重要工作。”
琼玛微微扬起了眉毛。格拉西尼夫人这个傻乎乎的小个女人显然口没遮拦,对这个滑头的家伙讲了不少的话。就她自己来说,琼玛真的开始讨厌起他来。
“我确实很忙,”她说,态度很生硬,“但是格拉西尼夫人过高地评价了我那份工作的重要性。大多无非是些无足挂齿的小事。”
“呃,如果我们大家都把时间用于哀悼意大利,那么这个世界就会乱成一团。我倒是认为要是和今晚的主人及其妻子接近,每一个人都会出于自卫而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噢,对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完全正确,但是他们那种爱国主义实在让人感到好笑——你这就要进去吗?这儿多好!”
“我看我现在要进去了。那是我的围巾吗?谢谢。”
他把它拾了起来,现在就站在她的身边,睁大了眼睛。那双眼睛碧蓝而纯真,就像小溪里的勿忘我一样。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他自怨自艾地说道,“因为我愚弄了彩绘的蜡像娃娃。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既然你这么问我,那么我就要说一句。我认为那样嘲笑智力低下的人不够大度,而且——呃——这是怯懦之举,就像嘲笑一个瘸子或者——”
他突然屏住了呼吸,很痛苦。他的身子直往后缩,并且看了一眼他的跛脚和残手。但他很快就又镇静了下来,哈哈大笑。
“这样比较有失公正,夫人。我们这些瘸子并不当着别人的面来炫耀我们的缺陷,可她却炫耀她的愚昧。至少我们可以相信畸形的腰部要比畸形的行为更让人觉得不快。这儿有个台阶,挽住我的胳膊好吗?”
她感到有些窘迫,默不做声,重又走进了屋里。她没有想到他是那么敏感,因而完全不知所措。
他直接打开了那间宽敞的接待室的门,她意识到自己离开以后这里发生了某种不同寻常的事情。看上去大多数的男士都在生气,有些人坐卧不安。他们全都聚在屋子的一头。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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