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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世人想起张华临死前的叹息:惧王室之难,祸不可测也!
六、他乡遇仇敌
贾皇后既废,为了显示她的罪恶,也为了标榜赵王兵变的正义,就必须给太子恢复名誉。
于是惠帝下诏书为儿子的冤魂昭雪,重新册立儿子为皇太子。尚书和郁率领原来东宫的官属赶到许昌,将太子的梓宫与两个皇孙迎到洛阳,同时宣诏,追封太子长子司马虨为南阳王,皇孙司马臧为临淮王、司马尚为襄阳王。
太子的梓宫出发那天,据说天地变色,狂风大起,雷电交加,把队列前的幔幕还有遮阳的篷盖给轰碎了。惠帝于是又写了一份哀悼的策文,向儿子忏悔,“呜呼哀哉!尔之降废,实我不明。牝乱沈裁,衅结祸成。”那意思是说,你被废黜确实是我的责任,你的后母影响了我的判断,铸成了这个大错。
接着惠帝又追思儿子,“尔之逝矣,谁百其形?昔之申生,含枉莫讼。今尔之负,抱冤于东。悠悠有识,孰不哀恸!”那意思是说,你如今与世长辞,我即使愿意用一百人来换回你的性命,又有谁能替我做到呢?昔日有春秋时期的晋国太子申生含冤而死,来不及替自己洗刷罪名,今天你的冤屈与申生相似,天下有识人,无不哀恸。
但惠帝告慰儿子说,“皇孙启建,隆祚尔子。虽悴前终,庶荣后始”,那意思是说,我会让你的儿子来继承皇位,虽然你遭遇不幸,但你的后代会享受荣光。策文最后,皇帝再次表达了他的哀伤,“同悲等痛,孰不酸辛!庶光来叶,永世不泯。”
这篇文章不知是谁的手笔,真情流露感人肺腑,但是与其说它表达了皇帝的悲痛,不如说是寄托了群臣对太子的哀思。当太子的梓宫抵达洛阳,哭声震动了洛河两岸。
太子被谥为“愍怀”,后人于是称司马遹为愍怀太子,惠帝为太子举行了隆重的国丧,并且为太子服长子斩衰,这是最重的丧服。
五月己巳,惠帝册立皇孙临淮王司马臧为皇太孙,诏命前太子妃王惠风为太孙太妃,返回东宫教导皇太孙,以前东宫的太子属官全部转为太孙属官,由相国赵王司马伦兼任太孙太傅。
当日,赵王与皇太孙从西掖门出发,沿着当日太子被废时离宫的路线返回东宫,以前东宫的宫娥、侍从都在铜驼街上等候,两相见面,又是一片哭声,听得沿路的洛阳百姓也禁不住掉泪。
这时有人举报,当初太子幽禁许昌时,曾写信向前尚书令王衍说明冤情,但是王衍胆小怕事苟且偷生,竟然将太子的求救信隐匿不报。
王衍这下撞到了枪口上,当时举国哀痛,民愤极大,王衍差点性命不保。幸亏他与孙秀是同乡,而且对孙秀有恩。当年孙秀还是琅琊郡吏的时候,想要求得上品,求助于显赫的琅琊王家。王衍本来是不想搭理这种小人物的,还是王戎有眼光,劝王衍帮他说了几句好话。结果这举手之劳在几十年后得到回报,救了王衍的一条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惠帝下旨将王衍禁锢终身。
六月己卯,太子葬于显平陵,同时惠帝追赠谢玖为“夫人”,也葬在显平陵。太子母子生前极少有见面机会,死后才得以团聚。惠帝又在洛阳修筑了思子台,安放太子游荡在外的灵魂。如此父子情深让人感动,也让人疑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赵王一边打着太子的悲情牌,一边也在使劲攥紧政权。他让惠帝封赵王世子司马荂为冗从仆射,封儿子司马馥为济阳王、任前将军,儿子司马虔为汝阴王、任黄门郎,儿子司马羽为霸城侯、任散骑侍郎。一句话,赵王儿子们几乎全部进宫,作用主要是监视惠帝;
在兵权方面,参与兵变的禁军将领一律封侯、增加官职,封侯者达到千人之多。这已是惠帝即位以来第三次大规模封侯了;
在政事方面,赵王极力想收拢人心,有意起用一些海内知名的人士,结果这些人大多很不识趣,让他碰一鼻子灰。比如,他想用尚书郎束皙做相国府记室,束皙说做不了,生病了;他想用高平人郗鉴为相国府掾吏,郗鉴也说做不了,生病了;他想用平阳太守李重为相国府左长史,得到的答复也是:做不了,生病了。赵王终于火了,说你不来就等着去东市刑场挨刀吧。李重挺冤枉,他确实是病了,但是性命要紧,只好去相国府报到,没过几天李重就病死了。
最过分的是一个叫羊忱的,赵王任命他为相国参军,羊忱拼死不愿意。赵王派使者去请他上任,羊忱竟然夺门而出,骑马就逃,使者拍马就追,羊忱善于骑射,张弓搭箭威胁使者,说再上前我就放箭了,吓得使者屁滚尿流。羊忱出身泰山羊氏,是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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