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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内史阎济、武昌太守刘根先后城破遇害,其余诸郡也岌岌可危。
另一路偏师由石冰带领,攻破扬州占领建邺(今日南京城),扬州刺史陈徽弃郡而逃;石冰乘胜追击,又攻破了江州。于是江淮震恐人无固志,徐州临淮人封云在阜陵揭竿响应石冰,攻陷徐州诸城。
至此,张昌占据了大半个南中国,势力波及荆、江、扬、豫、徐五州,疆域之广与日后的东晋相当,气焰之盛不亚于日后的刘渊、石勒。
但是在不断攻城略地的同时,张昌也渐渐显露疲态。张昌毕竟不是安邦定国的枭雄,没有深谋远略。张昌的作战方式依然停留在流寇的层次,却始终没有建立一个稳固的后方,呼啸而来饱食一顿抢掠一空,然后又呼啸而去,所过之处皆残破,这种作法无异是竭泽而渔;
太安二年张昌之乱示意图
张昌的军队也依然只是乌合之众,全凭数量取胜,当时流民趋之若鹜,每天都有成百上千人前来投奔,张昌的军队每到一处就制造出一块灾区,新的饥民走投无路,也只有加入叛军。因此张昌攻陷的城池越多,战线拉得越长,他的军队就越膨胀,军需补给就越紧张;
张昌另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则近乎陈胜的翻版。当年陈胜派出去的诸将最后都拥兵自立,张昌派到江南的石冰也隐然有尾大不掉趋势,至于在徐州起兵的封云,当然更不可能听从张昌号令。对于已占领的区域,张昌也没有着力安抚,反而草率任命部下担任地方官吏,他的这些部下都是盗贼出身,一到任就横征暴敛搜刮不止,“当有圣人出”的谎言不攻自破,民心快速流失。
像张昌这种流寇,如果不改弦易辙,注定只能纵横一时,一遇良将就会覆灭,就如秦末之陈胜汉末之黄巾。
万幸,受命平剿张昌的刘弘、刘乔都可以算是良将之畴。
五、靖尘沙
刘弘与刘乔,一出荆州一出豫州,由东西两路夹攻。豫州局势尚稳,刘乔可以好整以暇的调军设防;刘弘遇到的阻力则很大,他要面对的是张昌主力。
新野王死后,朝廷诏令刘弘接任镇南大将军,都督荆州诸军事。刘弘任命南蛮长史陶侃为大都护、参军蒯恒为义军督护、牙门将皮初为都战帅,日夜兼程去增援襄阳;刘弘自己则与赵骧一起,率领八千禁军去解宛城之围。张昌攻宛城是倾巢而出,区区八千人力小难济,宛城最终失守,南阳太守刘彬与平南将军羊伊阵亡。这一失利影响很大,刘弘不得不撤出荆州,屯守豫州汝南郡梁县。
危亡之际,刘弘安插到襄阳的陶侃、皮初等部发挥了作用,张昌回师围攻襄阳,久攻不下。此时刘乔已经击溃黄林,反守为攻,直指江夏郡,张昌军老师疲,一听后院起火连忙撤军回防,陶侃、皮初趁机出城,追着张昌打。
随后的半个月对于张昌而言就是噩梦,打仗呢是逢打必输,逃跑呢总是慢上半拍。江夏郡很快被攻破,前两个月轻易得来的荆州诸郡,在刘弘、陶侃、刘乔三路军队的紧逼之下,更加迅速的回到朝廷手中,此后的张昌就像游魂,在三军的间隙之间游走躲藏。
太安二年七月,陶侃在竟陵郡彻底击溃叛军主力,迫使张昌只能龟缩在下儁山做山大王。此时虽然距离张昌最终被擒被杀还有一年时间,但是此役之后,荆州大局已定。
张昌叛乱是西晋后期唯一被朝廷镇压的大规模变乱。论参与人数、论破坏程度、论影响范围,这次叛乱都远远超过此前的关中、蜀中。关中、蜀中叛乱旷日持久,这次却被迅速平定,这不得不归功于长沙王的知人善用与调度有方。
光复荆州的主帅刘弘可谓大器晚成,他是三国时期曹魏名臣刘馥的孙子。刘弘“有干略政事之才”,幼年与晋武帝同居洛阳永安里,既是童年玩伴又是同窗好友,但奇怪的是刘弘并没有成为武帝肱股大臣。刘弘此前数十年始终与行伍相伴,他年轻时曾是镇南大将军羊祜的参军,羊祜慧眼识英,预测他将来地位不在自己之下;后来刘弘又担任宁朔将军、假节监幽州诸军事,领乌丸校尉,“甚有威惠”,把北方边境治理得“寇盗屏迹”,“为幽朔所称”,刘弘也因此被封为公爵。
等到长沙王重用刘弘戡靖荆州的时候,刘弘已经是六十七岁的老人。羊祜当年的预言实现了,刘弘果然也做到镇南大将军,并且不负众望,再次将荆州从兵火中解救出来。刘弘在两晋交替的非常时期拨乱反正,守住这片多战之地留给后人,其功勋并非后来的守成者所能比拟,失荆州者失江南,若不是刘弘平定上游,日后东晋能否在江南立足还是一个疑问。
两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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