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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被贬放幽州。
幽州有鲜卑、匈奴,历来是不安稳的地方,但在张华的治理之下,“远夷宾服,四境无虞,频岁丰稔,士马强盛”。武帝晚年,念及张华的好处,打算托以后事,却又被政敌进了谗言。张华被召回洛阳,仅仅担任太常的职务,管理皇家的祭祀。不久祸不单行,太庙的一根大梁突然折断,太常失职免官。一直到武帝驾崩,张华的身份始终是一介白衣。直到元康元年,贾皇后上台,张华才真正进入权力中枢,左右朝政。
十年之后的永康元年,张华已经是一个六十九岁的老人。那些曾与他一起仕途跨越魏、晋两个朝代的政坛元老,大多已经作古入土。这些人曾经在朝堂上与张华争议过或唱和过,制造过阴谋也曾被阴谋造访,枪林弹雨中,下场各不相同。
有的始终身居高位,寿终正寝,并且身后享尽哀荣,如羊祜、杜预、山涛、裴秀;有的显赫一时,然后中道废黜,默默老死,如任恺、和峤;有的生前权重一时,死后背尽骂名,如何曾、贾充;还有的最不幸,遭罹惨祸不得善终,如杨珧、卫瓘。
不知道张华可曾预测过自己会以哪一种结局收场,有一点可以肯定,经历了宦海四十年的风风雨雨,张华已经不像年轻时那样意气风发百折不挠了,他的内心是悲观无奈的。
儿子张韪劝他退位免祸,张华说道:“天道玄远,惟修德以应之耳。不如静以待之,以俟天命。”这说明当时他已经很消极,听天由命了。
而命运容不得他消极怠工,在严酷的政治环境里,被卷入其中的人是不允许中立的。沉默就意味着不合作,不合作就意味着是敌人,这种混账逻辑直至今日还大有市场。
永康元年四月癸巳,垂垂老矣的张华又一次面临决定生死的选择。右卫督司马雅再次找到张华,对他说:“今社稷将危,赵王欲与公共匡朝廷,为霸者之事。”
司马雅的措词是十分不当的,什么叫“为霸者之事”?那意思就是说,赵王司马伦要灭了贾皇后,自己当“霸者”。所谓“霸者”,就是像春秋五霸那样号令天下的诸侯。这似乎不是一个忠臣所应该说的话。
赵王这人朽木不可雕,是不可靠的,张华仔细思量后,拒绝与赵王合作。
司马雅本怀着一片好意前来,哪知明月照沟壑,他勃然大怒,说道:“刃将加颈,而吐言如此!(真是不知死活!)”说完转身愤然离去。
张华没有想到,刚才的选择已经判了自己死刑。他有昼卧的习惯,结果当天就做梦梦见房倒屋塌,把自己吓醒。几个时辰之后,政变就发生了。
政变经过周密的部署。孙秀早就和通事令史张林、省事张衡、殿中侍御史殷浑、右卫司马督路始接上了头。这些文武官员职位都不高,但都在心脏部位的殿中任职,他们的背叛都很致命。
此外,赵王还策反了翊军校尉齐王司马冏和右卫佽飞虎贲督闾和,这部分兵力再加上赵王麾下的右军,司马雅麾下的右卫督,还有士猗麾下的殿中虎贲,洛阳禁军半数兵马参与了进来,禁军名义上的统领北军中候王衍与中护军赵浚已经被架空。所以严格来讲,这是一场以禁军中下层将领发动的兵变。
兵变时间定于四月癸巳丙夜一筹,即4月4日凌晨。当夜,赵王招来右卫将军麾下的前驱、由基、强驽三部司马,假称奉了惠帝诏书,说:“中宫与贾谧等杀吾太子,今使车骑入废中宫。汝等皆当从命,赐爵关中侯。不从,诛三族。”
三部司马一看,连顶头上司、右卫司马督路始都已经参与,哪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于是“众皆从之”。
赵王率领着禁军赶到宫城,早有人替他把宫城大门打开,兵变的部队消无声息地进入宫城,陈兵列队在御道南侧。
然后,赵王命令侄孙齐王司马冏率领三部司马进殿去废黜贾皇后。
为什么要派齐王出马呢?这是有原因的。
参与兵变的禁军将领出身都很低微,平素也是任由贾皇后指使的,这些人做惯了奴才,此刻只是想趁机赌一下富贵,未必能镇得住皇帝皇后。贾皇后可不像杨骏那样无能,以她的手段,万一说动这些将领反水,不仅兵变胎死腹中,赵王等人也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只有能派与贾皇后分庭抗礼的宗室成员出面,才可以把她治住,而且这个人起码得是宗室近亲。司马雅是疏族,不具资格,剩下的人选就寥寥无几了。
梁王司马肜也参与了兵变,但是他并没有到达现场,兵变现场地位最高的是赵王,他是这次行动的主谋,按理说应该身先士卒。可是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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