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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鹊微笑:一样是十六岁,她不像他的大姐,十六岁的凤都世子颜白凤雍容高贵,不怒自威,俨然已有王者之气,她也不像他的二姐,十六岁的颜青羽辅佐新登王位的白凤,周旋于尔虞我诈之间,冷静睿智。没有机会让她施展才华以证明她是否同样也有着姨母杀伐决断的果敢和母亲明晰世事的警敏。十六岁,敖家有女初长成,十六岁,窈窕新妇夫君怜,这样很好,幸福就好。
“你长大了,舅舅老了。”颜鹊笑着,眼角笑纹愈深。
是谁说过,男人最迷人之处就是深浅适中、微微弯起的温柔的笑纹?好像是鱼菱吧,初尘记得,她说那远比深邃的眼眸、弯翘的唇角更能融化人心。她想:舅舅的眼睛笑起来确实格外好看,想是因为那几道凤尾似地笑纹。倾之就没有。
“是啊,”初尘装模作样道,“舅舅已经不年轻了,什么时候给我娶个舅母?”
“咳”颜鹊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
不等颜鹊抽手打她,初尘已识趣的脚底抹油溜到门外随时准备扭身就跑,她把着门框问:“舅舅看见小花儿了吗?大嫂说她到这边来了。”
“刚走。”顺过气来的颜鹊没好气道。
“噢。”初尘蹙眉,“我去别处找她。”
初尘走后,颜鹊试穿了小花儿送来的衣服,已经很久没有穿到这样合身又合心的衣服了。从前还是凤都殿下的时候,做一件衣服得要五六个经验老到的裁缝、十几个技艺精湛的绣工,自然是用心求精、一丝不苟,后来即使有钱也再买不到那样的心意了,徒然浪费了上好的衣料和精细的针线,还不如老妪给老翁缝制的粗布棉袄——凤都殿下是那种挑剔得可以穿出裁缝绣女是否用心的人。
他刚才差点就想问初尘小花儿送衣服给他是什么意思,但转念,他作为长辈,受她件冬衣有什么不妥?他长她二十五岁,足够做她的父亲了。但那样羞涩的笑容又是为何?他从未碰触过男女之情,也不懂得小女孩儿的心思,但却见过一向大方,甚至“张牙舞爪”的初尘曾这样在倾之面前安静地脸红。
叹气,但愿他想多了。失笑,一定是他想多了。
他可是她的长辈。
初尘找到小花儿,把她领去绾芳苑,倾之将傲参的信拿给她看,紧张地等待她的反应。小花儿看完,见倾之和初尘满脸期待地望着她,她蹙了眉心,努努嘴唇歉意道:“什么锦官城,什么花窈莹,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她是真的忘了,但却不能怪她,国破家亡时、离开哥哥时、远离故土时,她还太小。
倾之很是失望,初尘强做笑容劝慰道:“没关系。”而后听到了倾之哼起儿谣。小花儿渐渐睁大了眼,她问:“倾之哥哥怎么也会唱这首歌?”
倾之哥哥怎么也会唱这首歌?
“你听过这儿谣?”倾之带了鼻音。
“嗯,”小花儿点头,“小时候哥哥唱着哄我入睡的。”
倾之笑了,他捏捏小花儿的脸,对她说:“记得吗?我跟你说过我也有个你这么大的妹妹,可惜多年前被我弄丢了。”
小花儿点头,倾之和行已从凤都归来,大家欢聚的那个晚上,他曾说过。
“以前,我常给妹妹唱这首歌。”倾之道。
小花儿仔细地想了想,前倾了身子认真地问:“这么说,这是锦都的儿谣,我哥哥,还有我也都是锦都人了?”
倾之愣住了,不知如何作答。他应付过不少老奸巨猾的敌手,回答过很多暗藏玄机的问题,却没有哪次让他觉得无从开口。然而心底又不禁冒出喜悦:一定就是窈莹了,她从小就有让他无计可施的本事。这个妹妹仿佛生来就是跟他“作对”的——她就是能难住他。十五年前在同一间屋子里,父亲问他如何当个好哥哥,他说过,若是个妹妹,就允许她欺负自己。她真能欺负他啊,逼得他冒险到山下挨家挨户的问人家要奶,晚上累得恨不能躺倒睡死还得照应正在兴奋的她,最后这丫头干脆把自己弄丢了害他伤心自责了十几年。誓,果然不能轻易发。
倾之看着小花儿摇头苦笑。
初尘觉得自己酝酿了十分的感伤被小花儿冲淡了七分,哭笑不得,推着小花儿,把她按进倾之怀里,“傻瓜,你就是花窈莹,他是你哥哥,亲哥哥!”
“小姐,你说我是”当事人犹云里雾里。
倾之伸手揽过小花儿,并拢的手指自然的挡住了后者向初尘求助的视线。
“你不想有个哥哥吗?”他问。
“想。”做梦都想。
“我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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