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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也有些抖:“我体验一下,积累素材。”
“你脑科医生体验烫伤干什么!”
“那我体验脑振荡?”
“你——”
秦峰觉得很生气,又不知气从何来,也只有气呼呼地说:“到医院看一下!”
殷日月说:“不用了,家里有药膏,擦一下就行了。”
秦峰却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捧着他右手,问道:“不是,不是之前的伤,有什么后遗症吧?”
殷日月也分不清到底是手痛还是心痛了:“不是,你看,我这不是拿左手倒的水么,不习惯,没拿稳,没事的。”
秦峰火速将药箱翻出来,小心翼翼地擦着药,心里特不是滋味,殷日月拿惯了手术刀的手白皙修长,在他受伤的时候,他不知多少个晚上都握在手里,现在几乎烫掉了一层皮,若是留了疤痕,就真是太可惜了。
“疼么?”
“不疼。”
“都他妈红成这样了,还不疼?”
“疼。”
秦峰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他缓解一下,又不能去揉,就就着伤处轻轻吹着气。
“这手才好了几天,这又伤了,真不知道你以前自己是怎么过的。”
“我没事,你不用在家陪我,女朋友……比较重要。”
秦峰叹了口气,说“上次接个准准准女友的电话,结果害你被打了,这次接了个现女友的电话,你又被烫了,真不知道你是和电话有仇啊,还是和我女朋友有仇。”
“不关你的事。”
殷日月着实体验了一回火烧火燎是个什么感觉,比之前断手断脚都难熬,一波一波的疼,缓解不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秦峰又再给程文娴打电话,殷日月倚在他门口看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
“被开水烫了一下……他自己就是医生,没事的……嗯,你早点睡吧,我有时间就去看你……晚安。”
秦峰看着殷日月,觉得他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怎么不睡?手疼?”
“你陪我睡。”
“行行行,別這麼看我,住你屋吧,床大。”
熄了灯,拉着窗帘,漆黑一片,像少时田地间无星无月的夜晚,那时的空气清澈凛冽,如今的初冬却是阴冷潮湿,殷日月这么多年都不能习惯,他又不喜欢开空调,吹得头昏,他下意识的往秦峰身边靠了靠,秦峰似乎已经习惯了同床共枕,主动握住了他的左手。
“睡不着?”
“嗯。”
“还疼?”
“嗯。”
“要不吃点止痛药?”
“不想吃。”
“唉,要是我就好了,我这皮糙肉厚的,也疼不到哪去。”
“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啊?你又胡说!唔——喂!”一片黑暗中,也不知殷日月是怎么就能这么准确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不无得意的说着:“亲吻可以止痛,我才是伤员,怀疑无效。”
他拿起秦峰的手,不断吻着他的掌心,吻他的指尖,小心翼翼,又缱绻流连。那柔软的触感,和随之而来的温热气息,就像过去无数个日子里,殷日月伏在他后背时的气息一样,彼此青春年少,如今沉稳执着,彼时弥散于项颈,如今却似拂于心尖。
夜幕遮住了彼此容颜,撒着弥天大谎,秦峰被这黑夜的精灵魅惑,贪婪于这一刻的宁静与祥和,让他不忍心抽回手,而他,也不舍得。
他一直就是一个家庭的支柱,男人么,向来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他有必须去承担的责任。他小叔婶子都生病了,他要照顾他们;小妹上大学了,他要叮嘱她,女孩子要有教养,千万不能轻浮;他没有父母了,要一个人好好活着。
是啊,要好好活着。
可他,也想被人疼爱啊。越是坚强的人,才会越有那么一处柔软吧,别人触不到,摸不着,久而久之,坚强,就成了表像。而此时此刻,那些曾深埋在心底的彷徨、挫折、痛苦和失望,仿佛在一下下轻轻的嘬吻中被抚平了。
他想,这一定是一场梦,天亮了,便烟消云散,并没有谁,在这样的深夜里拥着他,吻着他;并没有谁,将他视若珍宝,仿佛带着无边爱意;并没有谁,让自己在失去父母多年以后,依稀找到了依靠。
他回过神来时,殷日月已将他搂在怀里。
他在他胸前瓮声问道:“睡着了么?”
“嗯。”
“睡着了还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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