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4/4 页)
七尺的汉子居然对着崔小侯红了眼眶,这是将他从南街渡口带回来的人,日子久了,便愈发不舍。
当初纵是知道这样背了常伦,却还是憨傻着要跟他走。那时崔小侯对他说,不是玩笑,我是真的要对你好。那时他还不知道这就是沦陷,终那时他还没想过,自己终有一天要离开。
最怕的是崔小侯开口留他,最怕的也是崔小侯就那么平静地放开手让他走。
从看到那白衣公子时他就知道了,该来的终归要来,舍不得也要舍得。阿娘说要敢作敢为,他敢应了当初那份好,就敢在此时潇潇洒洒地离开。
崔小侯真的不言语,不开口留他,也不开口送他走。他揪紧的心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松开,慢慢归于平静。
总会有新娘子穿着大红的嫁衣嫁到张家,他会在洞房的烛火里仔细而温柔地端详那张容颜,他与崔无欢不同,甚至相去千里。
他走那天早上崔小侯还来送他,渡口的小船张着乌篷,坐进去倘若不点灯便一片漆黑。
“小山,以后好好待新娘子。”崔小侯站在渡口冲他微微地笑,他说,其实眼里也有不舍。
“嗯。”他回头再不敢看,心身都越去越远,随着水波荡漾开来。
船夫的号子就这么响起来,这就像当初他仰天喊出这么一嗓子,便引了高头大马的侯爷回头,一身红衣潋滟,艳阳里冲他勾首一笑,然后问他,你可愿意跟我走?
就是这么一句话,此时却在耳边重奏,愈发的听不分明。渡口的他还在微微地笑,不敢看却又舍不得不看,纠结中他便在视野里渐渐影成一个小点儿。
就这么结束了,他想,全当做一场无暇的梦,一点一滴碎在记忆里。
崔小侯在渡口待到傍晚才回府,全当做一场纪念,看那船只在碧色的波光里越去越远,真真正正再放下一段倾心的情感。
忘舒还在屋里煮茶,推开门那篆香味儿便散过来,那背影亦如一缕烟般清瘦飘渺。
崔小侯几步走过去就将人揽在怀里,他们的从背后贴过去,忘舒略惊了一瞬,回过头看他,顺手捏了茶碗送到他嘴边。
“菊花茶,我自己做的。”忘舒说,手腕一扬那半碗茶水便全入了喉。
甘冽的味道,夹着微苦的味觉,一路蔓延到舌根。崔小侯笑笑,啪叽一声亲在忘舒脸上,忘舒也不躲,拍拍他揽在腰间的手,而后将茶盏置回桌上。
崔小侯不松手,忘舒便任他抱着,他索性在桌旁坐下,将忘舒揽在腿上抱得更紧,忘舒微挣了下没挣开,便随他去了。
忘舒随手在桌上拿起一本旧书去看,指尖捻着书页翻过,便不顾身后的人自顾自看起来。
就这么映着烛火看下去,两个人却在墙上影成一方影儿,这时刻太安静,崔小侯嘴角一直挂着笑,勾着头去蹭忘舒耳侧,顺便瞄两眼忘舒手中的书册,忘舒却不管他,一字一句读的安然。
崔小侯时不时捏了小碟里的核桃送进忘舒嘴里,手指在水红的唇瓣上蹭了一次又一次,忘舒次次张口接了,却不斥他的不正经。
良久,忘舒有些乏了,伸手拾了竹签拨弄烛火,崔小侯却先他一步握住他手。
“忘舒,他们都要走了。”温热的气息扑进耳里,惹的四处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