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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心口一窒,讷讷地喊着。
“你不知道方才那哨声是什么吧?”雪姐终于扬起笑,依旧冷冷冰冰。
“……是什么?”
“土匪们准备一块儿去抢劫时,就会以哨声集合众人,然后,成群下山,打家劫舍。你看着呀,等你的男人回来,他会带着抢来的珠宝送你,或许是美丽的发钗、镶贝的耳坠、玉环金镯,也或许,他会带回另一个更漂亮的姑娘……”雪姐哈哈大笑,带着无限的鄙夷。
连秋水倒抽冷息,忘却左手有伤,死命地握紧了颤抖的手,按在胸口。血,缓缓渗透裹伤的布帛,在衣襟上染出一朵鲜艳血花,她几乎瘫软地跪坐在地。
不要……
她不要武罗变成那样的恶徒,视杀人抢夺为家常便饭……
雪姐不知何时走的,她完全没心思注意,满脑子全是烦恼。终于,又有人到她房里来,这回是擦着腰的虎娇,她踹开没上闩的门,一阵急风似地闯进来,捉起坐在地板上的她,再度急风似地往外走。
“你在干什么?快点过来呀!小武受伤了——”
这句嚷嚷,震醒了连秋水。武罗受伤了?严不严重?
她跟着虎娇小跑步起来,但泰半是被虎娇拖着走,才进到大厅,便听见武罗在说:“别让秋水知道!她会担心——”
“来不及啦,我妹子把人带过来了。”虎标努努下颚。
武罗迅速回身,见到连秋水,他想藏住受伤的右臂,动作却慢了。
“小武哥!”连秋水喘吁吁地奔到他身边,看见他右臂那道又直又长的伤口,从上臂一直延伸到手腕,皮开肉绽,鲜血止不住地狂流,她的眼泪也落下来。
“小伤而已,别哭。”
“那叫小伤?”连秋水头一次在他面前扯着喉咙说话,“你、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你——”
“厚,你家小武好厉害,一什么夫什么关的,面对犬戎寨的死对头,他一点都不怕,手起刀落,刷刷刷脑袋一颗接一颗哎哟——”正猛力夸赞武罗的虎标,胸口被虎娇手拐子狠狠一击。
瞎子呀!没看见小武家那位水做的娘子已经脸色发白,手脚都在颤抖,还在她面前说些有的没的,也不想想人家承不承受得住!
连秋水越哭越凶,眼前早已一片水雾弥漫。
“秋水……”武罗想安抚她,伤口却疼得他龇牙咧嘴,方才含下的麻沸药尚未生效,
“让让!让让!”寨里弟兄抱着一堆伤药热水过来,要替武罗疗伤。
连秋水见那名寨里弟兄拿出一根粗针,往热水里胡乱搅搅就算消毒,穿线——穿不进去时,更直接用唾去沾湿线头。待一切准备就绪,要缝合武罗臂上严重开口的伤,第一针穿进肉里,寨里弟兄自己倒先发起抖来,一直无法戳穿肤肉,针扎了又抽,抽了又扎,伤口没能缝妥,反而害武罗臂上多出许多针洞。
“请、请让我来……”连秋水看不过去,自告奋勇地接手。
“什么?”寨里弟兄瞪大眼。这个看起来像是快昏倒的女人,能胜任血肉模糊肘缝合大任吗?
“我、我需要细一些的针,绣花的那一种……我、我比较顺手……”连秋水的声音抖得好严重,她逼迫自己要冷静。
“秋水,这种事你不要——”武罗知道她很害怕。
“我要。我可以。”明明是颤着声音的回答,其中的坚定却不容任何人反驳。
“寨里哪有绣花针?流星鎚上的那一种吗?”四贼哥嗤笑。
“有,寨里那些女人手里应该有。”鱼二哥说完,走出大厅去为她取针。
一会儿,鱼二哥回来了,递给她细针,附加数种颜色的绣线。
“我还要乾净的沸水、布帛、伤药。”她央求的,一样一样送到她脚边。
她把绣针绣线全放进沸水中,自己再舀出一些洗净双手,水的热度烫红她的双宁,她还拉着虎娇一块儿洗手,虎娇比她皮厚肉粗,双手全是要鞭的茧,那样的热水连虎娇都觉得好烫,怎么软柿子般的她连吭一声也不曾?
“请替我左右压合他的伤口,我好下针。”
“哦。”虎娇依照指示,压合武罗手臂上长条状的伤。
连秋水抹去眼泪,不许自己哭,不许眼泪阻碍视线,拖累缝合的速度,拈针的柔荑,微微颤抖,她突地咬了自己手背一口,颤抖终于停下,清楚的牙印子也浮现在白皙掌背,虎娇和武罗全都愣住。
连秋水手里的针线,成功地穿透武罗的肤肉,不知是药效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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