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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仲宣暴疾而夭,年不及四岁,这便……”
北宫千帆皱眉道:“娥皇姐姐病重如此,怎么不将仲宣的噩耗先瞒下来,竟然让她知道?仲宣伶俐可爱,我这无干之人于安健无疾之际,听了尚且悲痛——你是怎么为人夫君的?”
听她责备,李煜也不反驳,低头道:“仲宣聪颖伶俐,最得娥皇宠爱,这些日子早晚必来向他母后请安。今早娥皇见仲宣未到,便询问宫人,太监宫女都不敢说,谁料午间娥英来探视她,无意脱口而出,她吐了一口血之后,便成你现在见的这样了。”
“娥英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口没遮拦。怎么不打下去?”
李煜见她既急且怒,嗫嚅道:“娥英乃娥皇的妹妹,我的小姨,比你还小些,自然年幼无知。这不能怪她。”
“哦,想起来了!”北宫千帆冷冷道:“‘划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原来是她。你倒会怜香惜玉!”
李煜脸上一红,轻轻地道:“你……知道?”
北宫千帆横扫他一眼,又道:“你那位小姨,刚才我在瑶光殿外曾惊鸿一瞥,果然是年轻貌美,可媲美我巾帼山庄里的侍女。恭喜你旧的一去,新的即来!”
李煜不敢与她对视,将脸转开,低低地道:“说笑了!”
“我和你说笑?看来你小姨大人进宫探视姐姐,‘脱口而出’的,不止仲宣一事罢?”
李煜忙道:“实在是娥英年轻不懂事,便是不慎失言,也属有口无心。何况她是娥皇最心爱的妹妹。”
北宫千帆长袖一拂,淡淡道:“恐怕你这位姐夫,比亲姐姐还要疼惜于她罢?‘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哈哈哈,好个旷世才华、千古佳句!”
李煜满面愧色,不敢面对她的逼视,低下头去默然无语。
北宫千帆再一拂袖,淡然告辞,口中仍吟道:“‘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绝妙好词呀!可怜,可怜!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几家欢乐几家愁……”
李煜惊道:“临风,你去哪里?”
北宫千帆头也不回,衣袂生风昂然前行,只森然道:“我可没空去会你的小姨,你慌什么?大内之中侍卫如云,我敢奈何?”
再也不理会李煜,就此跨出门去。
出了瑶光殿,黛儿正欲引她上轿带出宫去,忽见太监宫女在前面一阵乱跑。一个宫女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道:“皇后娘娘殁啦!”
北宫千帆往轿中深深一坐,闭目不语,但觉心痛如绞。
“花落江湖万里随,
春残无奈尽芳菲。
流波若付襄王梦,
岂负红颜岁岁痴?”
又是春天。
西子湖中,另一位佳人正泛舟弹琴,沉思不语。
黄昏下,岸边一位聆听者心神荡漾,忍不住取出箫来相和。
日薄西天。“噌”一声断了弦,女子轻轻叹了一声,不理会箫声,自将瑶琴包了放入匣中,摇起桨来,缓缓行舟。
“呼!”岸上的青年足下凌波,悠然跃上舟头,注视着舟上低头沉思的白衣佳人,一边缓缓坐下。
青年道:“三庄主言,到西湖有事要办,不知高某可能帮忙?”说话的正是高镜如,白衣女子则是西门逸客。
西门逸客淡淡道:“我要办的事,便是泛舟西湖,弹琴怀念故人,不必他人相助。高公子若是另有要事,邀月就不强留了。”
高镜如道:“江湖何其大,高某却能几度遇上三庄主,可说是有缘。既如此,何不结伴同行一程?”
“邀月恐怕误了公子行程。”
高镜如赔笑道:“江湖儿女浪迹天涯,既无目的,又何来行程?能与江湖故人同行一程,朝见旭日云海、暮闻清音雅奏,人生之乐莫过于此。三庄主不嫌高某不解流水高山之雅意,对牛弹琴而牛不入耳,高某已然足矣。”
“邀月却恐怕公子高古之士,一曲俗奏有污清听!”
高镜如忙道:“仙姿五剑,哪一位不是清新典雅、文武双全的奇女子,兼又如此谦逊亲和,更加令人钦服!”
西门逸客眉头一皱:“高公子不怕误了行程,邀月却不希望来者打扰了公子的雅兴。我在此处另有人要等侯,故此不走。”
“三庄主约了人?罪过,高某是否多有打扰?”高镜如口中虽在客套,却恋恋不舍,身子迟迟不动,并无离去之意。
“约的倒不是生人。不过是北斗也逛到杭州来了,是以候她于此,好结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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