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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简单,把他母亲的牛换了一帽子豆儿。他母亲一见大怒,把那些豆儿都扔在窗户外头。第二天早晨一看,只见一棵豆梗,已经长得高入云霄。
到了下午的时候,大家都在青草地上聚集起来了,姚伯也算高兴,从他那个屋里敞着的窗户看着他们。待了不久,朵荪从开在那个窗户下面的门里面走出,抬起头来,望着窗户里她堂兄的脸。据姚伯所看到的,自从韦狄死后,十八个月以来,朵荪从来没打扮得像今天这样漂亮;就是从她结婚以后,她也从来没打扮得这样出色。
“你今天真漂亮啊,朵荪!”他说,“是不是因为过五朔节?”
“并不完全是,”她说,跟着脸上一红,把眼光低了下去。这些细处,他并没怎么特别地看到、不过她的态度,却叫他觉得有点特别,因为她这不过是跟他说话呀,又何必那样呢?她把她夏天的衣服穿出来,能是为讨他的欢喜吗?
前几个礼拜,他们两个,又跟从前他们还都是小孩子的时候时常当着他母亲的面儿那样,在园子里一块儿工作。那时候,他又想起来这几个礼拜里她对他的情景了。比方她对他的感情,并不完全像她以前那样,只是一个亲属的,那他该怎么办哪?据姚伯看来,凡是这一类的可能,都是极严重的事情,叫他一想起来,差不多都心烦意乱起来。他那方面,一切近于爱情的冲动,如果在游苔莎活着的时候还有没平静下去的,现在也都早跟着她到了坟墓里去了。他对游苔莎发生的热恋,是他成年以后好久的事,不像更近童年的恋爱那样,还可以剩下足够重新燃起同样火焰的薪柴。即使他能够再发生爱情,那他那种爱情,也一定得慢慢地、很费力地才能生长起来,并且最后也得是又微弱又不健全的,像秋天孵出来的鸟儿一样。
这种新的纠葛,使他很难过,因此五点钟左右,热烈的铜乐队员来了,并且带出好像有足以把他的房子都给他吹倒了的气力演奏起来的时候。他就从后门出了屋子,上了庭园,穿过了树篱上的栅栏门,躲到人看不见他的地方去了。留在今天这样欢乐的光景前面,是他受不了的,虽然他曾经尽力想那样办来着。
有四个钟头的工夫,没看到他的踪影。等到他顺着原路回来,已经是暮色苍茫,露水缀到一切青绿的东西上的时候了。猛烈嘈杂的音乐已经停止了。但是因为他是从后门进来的,所以他看不见那些过五朔节的人是否都走了,他穿过朵荪住的那一部分,走到了前门那儿,才能看见。他到了那儿的时候,只见朵荪正自己一个人站在门廊里面。
她含着嗔怨的样子看着他说:“克林哪,刚一开始你就走啦。”
“不错。我觉得我不能参加。你当然出去参加了?”
“没有,我也没有。”
“你穿戴起来好像有目的似的。”
“不错。不过我自己不好意思去;那儿那么些人。这会儿还有一个人在那儿哪。”
姚伯使劲往白色的篱栅外面那片深绿色的草地上看去,只见黑乌乌的五朔柱下面,有一个朦胧的人影儿,在那儿来回地走。“那是谁?”他说。
“文恩先生,”朵荪说。
“朵绥,我想你可以请他进来坐坐。他自始至终对你很好。”
“我现在请他进来好啦,”她说;于是随着一时的冲动,就起身走出了小栅栏门儿,往五朔柱下面文恩站的那儿走去。
“那儿是文恩先生吧,我想?”她问。
文恩忽然一惊,好像以先并没看见她似的——他真是一个会拿腔做势的人——答应了一声:“是。”
“你请到家里坐一坐好不好?”
“我恐怕我——”
“我已经看见你今儿晚上在这儿跳舞了,你那些舞伴都是顶好的女孩子。你不肯到我家去坐一坐,是不是因为你愿意站在这儿,把刚才的快乐光景琢磨琢磨哪?”
“呃,有一部分是那样,”文恩带着感情外露的样子说。“不过我在这儿的主要原因是要等月亮出来。”
“好看一看月光下的五朔柱有多美丽吗?”
“不是。好找一找一个女孩子掉的一只手套儿。”
朵荪一听,惊得说不出话来。一个人,回家得走四五英里路,却会因为这样一种原因,在这儿等候,从这里面只能得出一种结论来:那个人一定是对于那只手套的主人,令人可惊地感到兴趣的了。
“你刚才同那个女孩子跳舞来着吗,德格?”她问,问的口气,显示出来,他这种泄露,使她对于他更感觉到不小的兴趣。
“没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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